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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世子回京,紧随其后的是曾经的大朔第一状元贺涿。
二人如同在沉静的湖面丢下两粒珠石,表面波澜不惊,内里暗潮涌动。
都水监掌管河道舟船及水运事务,府衙设在千步廊后的宫墙外,从前是个肥差,到后来并入工部,好处全被上面截了,成了官缺中一块可有可无的鸡肋,专供消遣时间的纨绔子弟拿来博个当官名声。
陆迟主动要去,大家心知肚明原因,以他的身世,工部待他自是小心谨慎,有意想隔出个院落给他,被他连番拒绝才强制拨了间独立书房。
深夜的工部府衙。
“世子,江南旧事几乎都收了尾,不过,张成魁熬过阉刑,他还活着。”说话的是启明,自小在国公府里长大的世子侍从。
陆迟身边的近侍共有两名,多年来长庚一直在四处寻他,启明则留在京城,他记忆超群,能记得他想记得的所有事情,不论重要和琐碎。
刚接手,陆迟熬了两晚通宵,略微疲倦,揉着太阳穴看向窗外一支月色下的初绽红梅。
他的嗓音沙哑,笑道:“命那么大。”
“听说张成魁最近开始频繁进入象姑馆。”象姑馆是豢养男宠的小馆,江南富庶,各式各样的青楼应有尽有,张成魁苦中作乐,去找新乐子不稀奇,“世子,我会派人将他扔到山涧里喂狼。”
启明长相清秀文气,面不改色地讲出这话是因为,他和长庚大概是这世上最了解陆迟的人。
对世子而言,一旦动手,折磨对方是可有可无,彻底让人消失才是成果,世子初见时就与张成魁说过,会叫他被狼群撕咬,那作为属下的就一定要替世子办到。
斩草除根,张知礼也一样。
启明思索道:“五年前,张知礼由献州等待调任,当时他将自己的一名妾室和黄金千两送给前任扬州知府才得到的举荐,他送京给各位高官的书信繁多,太傅不过偶尔提点过几句,他便自认成了叶太傅的学生,太傅提起他也很心烦。”
也就是说,官得来全靠钱财运气,朝中无人会费心保他。
陆迟闻言,问起另一件事,“我记得,太后的侄女崔雁芙明年及笄。”
“是,她的生辰是五月十七。”
陆迟点头,也就是半年后,京城会起一场有关的他和苏轻眉的小小风雨,到时张知礼应能联想起他儿子染病时机的蹊跷,被蠢人追咬不是件麻烦事,但蠢人拿不住分寸,伤到他的花怎么办。
思及苏轻眉,他上次待她迁怒,似乎惹得她甚是不快,也不知,是不是眼下仍在生他的气……还是,该迟些再找她。
偏偏事后回忆,他竟也想不通,为何要因为她夸赞书生发火。
启明了解了,“世子,我们会在那之前解决张知礼,大公子在大理寺,可送去的把柄数不胜数。”
“嗯,我睡一会儿,把桌上的信加急送去徽州。”
“是。”
……
—
到了京城后,苏轻眉忙得根本想不起陆迟。
他们一行人先是在客栈住了两日,然后带着李焱去找坊间牙侩挑选督院街的空宅子,几番比对选定一间一进院。
宅子临街尾较小,院落紧凑足够他们伸展,最重要的,是离陆迟那间街口的大屋很远。
当全部安顿妥当,苏轻眉在京中不知不觉呆了两个月。
那箱物什和房契尚未还出去,说来是苏轻眉想的过于简单,她派李焱去到国公府门口,据李焱说,话都没讲两句下人就将他赶走,找不到时机放下箱奁。
苏轻眉心道陆迟真会给她找事情,扔也不行,姑且将它放在书房中暂存。
天子皇榜破例昭示寻回国公府世子的大喜事,满街都在谈论这位曾经在京城闻名的陆二公子,绿桃挑开马车前帘,激动道:“小姐,他们都在谈论陆世子呢。”
苏轻眉也跟着瞧了眼衙门口的皇榜,却在无意中发现一抹略微熟悉的身影,很像是……扬州巷子里做糕点的那位婆婆,一晃眼消失在转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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