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铎是最缺德不过的人,然而在宋玉章温柔带笑的眼中也不由生出了一点向好的意思,跟着点了点头。
等宋玉章走后,沈成铎才如梦初醒,积什么德啊,他又不信那一套!
宋玉章回到宋宅,家里佣人连忙上前,说三爷来了。
宋玉章边解外套上的扣子边道:“人在哪?”
“在后头小花园里,跟四爷在一块儿说话呢。”
宋玉章脱了外套递给佣人,衣服上全是沈成铎那沾上的烟味,宋明昭闻了就要悄悄皱眉头。
宋玉章转到花园,便见宋家两兄弟正在一棵未开的桂花树下说话,桂花虽然未开,但已有了米粒般的花苞,隐隐便散发着香气,两兄弟倒是心平气和,好好交谈的模样。
“……那就好。”
宋玉章过去只听到宋齐远说了这三个字,宋齐远一看到他靠近便已提前住了嘴。
宋明昭看到宋玉章便先高兴起来,“小玉,你回来啦!”
他有心想上去抱一抱或者亲一亲宋玉章,但当着宋齐远的面,他不知怎么就不好意思起来,仿佛他和宋玉章那亲热的兄弟关系是见不得人的,其实实际这里头完全没有见不得人的部分,但他还是不敢,像偷偷捡了什么好东西,虽然东西是好,但毕竟是捡来的,名不正言不顺,最好还是不要给人瞧见。
“四哥,”宋玉章先同宋明昭打了招呼,才又看向了宋齐远,“三哥,你来了。”
宋齐远微一点头。
从前宋玉章每每见到宋齐远,宋齐远脸上都带着笑,自从宋振桥死后,宋齐远脸上笑容就少了许多,总是带着些许怨仇。
“快十五了,过来看看。”宋齐远道。
“是后天吧?”宋玉章道,他扭头看向宋明昭,“四哥,你去厨房说一声,让厨房装一盒自己家里做的月饼,让三哥带回去。”
“哦,好。”
宋明昭毫不迟疑地走了。
宋玉章目送他走远,收回目光时便见宋齐远正看着他,神色颇为复杂,“老四倒是很听你的话。”
宋玉章笑了笑,挑眉道:“大哥二哥不好管吧?”
两人心知肚明宋玉章的身份,宋玉章这称呼中带了轻松的调侃味道,宋齐远连日里都是愁眉苦脸,一张嘴除了训人就是训人,此时终于不受控制地想要开玩笑,“是不好管,我把他们送来,你替我管两天吧!”
“还是算了,”宋玉章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摇了摇头,“傻子一个就够,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怕招架不住。”
宋齐远忍不住笑了。
柳传宗接连在两人之间传递消息,宋齐远冷眼旁观着宋玉章似是真心想好好经营银行,今日里来同宋明昭一番交流,又得知宋玉章对宋明昭也很好,心中也不由对宋玉章改观了许多。
管他是不是亲兄弟,亲兄弟也未必就是一条心,宋齐远说服自己尽量抛开宋玉章冒认身份这件事去客观地看待这个人,无论如何,宋玉章如今在做的事是他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凭这一点,他就该服这个人,他是假逍遥真逃避,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凭什么又瞧不上宋玉章呢?
宋齐远心平气和,道:“银行现下虽还撑得住,但这月底除了一笔廖局长的两百万到期之外,还有大批量的季度利息到期,加起来可不是个小数目。”
“我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廖局长那一笔先缓缓吧。”
宋齐远被他说得发笑,“你知道廖局长是什么人吗?你说让他缓他就缓?你同他很熟?”
“我不认识他,”宋玉章道,“不过我听说他很爱听戏。”
宋齐远道:“所以呢?你预备给他唱哪一出戏?”
“怎么是我呢?咱们家里最懂戏的不是三哥你吗?”
“我?”宋齐远略微睁大了眼睛,“你想让我去说服廖局长?这不可能,”他断然道,“不先说我不喜欢同那些人交际,再者说我以什么理由要求他暂缓取用?”
宋玉章往花树下走了走,嗅着花叶美好的香气,他轻声道:“今日我在沈成铎那碰上个小丫头。”
“那小丫头十二岁,被她亲生母亲卖给了个大烟鬼。”
“三哥,你觉着这小丫头日后会是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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