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谢云初与他配合无间,令王书淮心中甚喜。
近来,各个击破的法子初现成效。
他与刘琦亮精准的抓住各家的弱点,再暗中逐一邀请那些家主喝茶吃酒,至于商谈了什么,其余人无从知晓,正因为无从知晓,反而加深了大家的猜疑,生怕旁人背着自己投靠朝廷,这么一来二去,有些沉不住气的暗中倒戈。
他趁势又拿了长公主给的一颗弃子开刀,如今那一家子刚刚下狱,整个金陵城闹得沸沸扬扬。
人人寻到江澄与刘琦亮,纷纷指责王书淮手段过于狠辣,年轻人锋芒太盛之类,刘琦亮暗地里让他避避风头,忙着唱红脸,应付得游刃有余。
趁着这个空档,王书淮回了一趟京城。
王书淮回去的缘由很简单,谢云初曾嚷嚷过和离,这次提出和离到底是帮他还是真有这样的念头,他不放心,需回京一探究竟。
而他并未意识到,自己已不知不觉被妻子的情绪牵着走。
十一月初十,寒风凛冽,细雪纷飞。
这已经是谢云初第七次收到信王府送来的礼盒,昨个儿信王生辰,皇帝在皇宫给他举办家宴庆祝,席间提到给他娶正妃的事,为信王拒绝,父子俩闹得不欢而散。
但信王一日不娶正妃,也意味着他少了一大助力,与夺嫡似乎渐行渐远,皇帝嘴里埋怨,心里却踏实得很,至少说明这个手握重兵的儿子没有不臣之心,其他皇子更加乐见其成,娶妻的事再次不了了之。
眼看到了年关,皇帝留信王过了除夕再去边关,信王闲了下来。闲下来后,趁着王书淮不在,便给谢云初献殷勤。
谢云初从铺子二楼窗口看着那名熟悉的侍卫进了对面的茶楼,她决定跟信王说个明白,遂乔装打扮一番,进了茶楼。
信王似乎料到她会来,早早将茶楼清场,独自一人坐在一间不大不小的茶室,晕黄的灯芒铺满整个茶室,紫檀根雕茶台上青烟袅袅,流水昭昭。
茶台后坐着一高大到可以用魁梧来形容的男子,他穿着一身寻常的黑衫正在优雅地烹茶。
谢云初也擅长烹茶,前世每每王书淮远归,她总要亲自替他烹一壶西湖龙井,替他解乏。
脚步停在门槛处,里面的男人抬眸看了过来,他五官分明,轮廓深邃,甚至带着极大的压迫力,可眉宇却是温和的,
“云初来了,外头风大,快些请进,我已替你烹了一壶峨眉毛尖,云初尝一尝。”
她喜欢峨眉毛尖,而这一点,与她夫妻数载的王书淮一无所知。
谢云初心情复杂迈了进来,将披风交给夏安拿着,跪坐在茶台对面,朝信王施礼,
“臣妇请殿下安。”
她总是这般客气疏离。
信王淡淡看着她,脸上倒无不悦,轻轻将茶盏推到谢云初跟前。
谢云初没喝,而是平静地看着信王,
“您有没有想过,您三番五次送礼给我,可能给我招来非议?云初已嫁为人妇,还请殿下袖手。”
“你担心被王书淮知道?”
信王淡淡截住她的话。
谢云初哽了一下,轻嗤一声,“殿下莫要胡搅蛮缠,女子声誉重于一切,您若还有往日几分邻里情谊,就该放手。”
信王答非所问,“云初,王书淮已经知道了。”
谢云初愕了一下,王书淮什么时候知道的,她怎么一点也不曾察觉。
“不管他知不知道,您有这是何苦?”
信王望着这个自己一路看着长大的姑娘,看着她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成为一个男人的妻子,看着她日夜不须臾离伺候别的男人…
如果她心甘情愿,矢志不渝,他也不会强人所难,他也无缝可钻。
可现在…“云初,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动了和离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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