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佯攻的突厥军被迫撤退,可是负责打埋伏的突厥军却刚刚进入阵地,他们完全不晓得水杉城那边发生了什么,还在伸着脖子等待亚鲁木齐山的动静。
没过多久,动静来了。
不过,这个动静并不是从他们警戒的那个方向来的,而是从他们背后来的。
一万多名披着白袍的铁甲骑士,从三里之外的山谷密林发起冲锋,猛扑雅库特军团身后,狠狠踹了一脚。
突厥人一脸懵圈:我们不是伏击对方吗?怎么居然在旷野平原上,被自己惯用的战法打了突袭?
如狼似虎的白袍军爆发出可怖战力,瞬间将茫然无措的雅库特军团冲得七零八落,并随即展开了激战。
同样是两个时辰,同样是拼死抵抗,没有营寨作为依托的突厥人这回败得更惨,直接丢下三千具尸体,狼狈逃窜。
直到残兵败将逃回大本营,将战况一一禀报完,格玛可汗仍旧难以置信:交战双方的状态、打法和战果,怎么看都仿佛是把各自的身份给互换了——突厥军像是圣唐人,而镇疆军更像是突厥。
这场令格玛感觉莫名其妙、匪夷所思的大战,距今已经有半多个月的时间,此时几乎传遍了整个西疆。
李江遥几人刚刚过了紫金关,便听到了好几个版本,全都是关于那场战斗的描述。尤其是在饱受突厥人欺凌压榨,老百姓饥寒交迫的村落,人们讲得更是玄乎其玄。什么千里奔袭、什么以一挡百、什么雅库特军团被斩首十万,什么格玛可汗当场自尽,差不多把镇疆军吹成了天兵天将。
更有甚者,还有人专门颂扬镇疆军统帅——伟大的李江遥李将军:他身高九尺,虎背熊腰,面如冠玉、目似朗星,乃是楠锦花神座下大金刚转世。那天晚上,李将军亲自上阵,手持一柄五凤朝阳刀,长两丈三尺,重一百八十斤,端的是切金断玉、削铁如泥。只见他宝刀在手、一马当先,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连吼三声,直接把格玛可汗当场吓晕,跪地求饶。
李江遥站在旁边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亲眼瞧见的?”
“废话!”讲述者生气的瞪了他一眼:“跟亲眼所见也差不多!我二姨的舅妈的三叔的表弟的侄子的外甥,就在镇疆军中效力,他亲眼所见,然后亲口告诉我,还能有假吗?”
“牛逼!”李江遥竖起大拇指,心悦诚服地赞叹道:“李将军真牛逼!”
从各处听来的小道消息,李江遥和周兴去芜存真,逐渐得出了一个大致的判断:这一仗,镇疆军确实打胜了,而且还是大胜。
斩首十万纯粹扯淡,不过歼敌近万那是绝对有可能的。
如此一来,等于真正打疼了雅库特独立军团,也为之后的西疆形势打开了一个非常好的局面。
李江遥满意点点头:“不错,徐友长他们不错!开门红!”
周兴对此表示同意道:“是啊,大人。之前咱们在路上的时候还一直在担心,生怕西疆的兄弟们会吃突厥人的暗亏。现在看来,吃哑巴亏的恰恰是突厥人自己。幸亏当年逆鳞司没把徐将军给抓了,不然今天就麻烦啦,哈哈哈。”
李江遥也跟着哈哈一笑:“谁说不是呢。他那会儿被你们追的如同丧家之犬。想反抗吧,没那个胆量;想逃跑吧,又特别不甘心,别提有多纠结了。”
“正所谓,真金不怕火炼!”周兴感慨道:“一个人,他究竟是英雄好汉,还是狗熊叛贼,有的时候真需要时间去慢慢验证才行。我们逆鳞司办案,抓对的居多,但抓错的估计也不少,唉,没法说……”
李江遥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啦,你也别感慨了。当初面对何大统领遇刺,沈大哥和你们也都是职责在身、秉公办事,没有什么好歉疚的。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害死我师父的真凶是谁,徐友长他们前锋营的罪名也就可以洗清了。说起来,如果坦利那个家伙说话算话,他许诺给我的两封书信证据,现在差不多也该送到啦。”
周兴眼睛一亮:“既然如此,那咱们抓紧时间赶路吧,早点到水杉城。”
“不忙不忙,”李江遥摆了摆手,笑道:“眼下,危机暂时得到缓解,那咱们也就不用火急火燎的往回赶了。我想先往鄯善国走一趟,探听些有用的东西。”
周兴清楚,格玛可汗的西疆总督府就设在鄯善国,李江遥提议去那里,分明是想先摸一摸这个头号对手的底。
北衙逆鳞司本就是搞情报出身,个个艺高人胆大,遇到这类勾当,往往都求之不得,哪会有拒绝推卸的道理?于是周兴欣然笑道:“但凭大人做主,卑职莫不遵从,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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