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隆十二年春,德隆帝下旨立年仅六岁的皇长子为太子,并大赦天下,此举让整个大丰见识到当今陛下对太子的看重。
立太子前,高罗国大举侵犯大丰,但是大丰将领有如神助,对敌军的排兵布阵手段了解得一清二楚,把敌军打得节节败退,丢盔弃甲,最后甚至擒获了高罗国的太子与皇子,导致高罗国颜面大失,一蹶不振。
高罗国大败,太子与皇子俱被俘虏,无奈之下只好向大丰呈递投降书,并签订了一大堆丧权辱国的条约后,才领回他们的太子与皇子。
从此以后,高罗国几百年内,无力再侵犯大丰,子孙后代的骨子里,都印着对大丰的敬畏与恐惧。
杨垂文身为国公府世子,德隆六年的状元郎,经过五六年的官场生活,渐渐的在朝中站稳了脚跟,并且成为年轻一辈中,颇为显眼的一类人。
他早年时,还有司马家公子、李家公子等与他齐名,但是随着司马家闭门谢客,李家被满门查抄,他在同辈中,就显得冒尖起来。
从礼部出来,他在路上遇到了户部尚书顾之瑀,他现在不过是个小小的礼部郎中,在户部尚书面前,自然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
如果说他是年轻一辈中比较出众的,那么顾之瑀就是他们那个年龄层中的佼佼者。十七岁入朝,二十八岁任户部侍郎,年过三十四便做了户部上书,简直就是步步高升。
史上虽有十二岁状元郎,七岁相爷,但都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能像顾之瑀这般的,已经是少之又少。更何况这位深受陛下信任,又确实有真本事,就算有些人在背后眼红,当着顾之瑀的面时,也都个个满脸带笑,小心翼翼的捧着。
杨垂文随无谄媚之心,却有敬佩之意。
“下官见过顾大人。”
这个礼他行得心甘情愿。
“杨大人,”顾之瑀虽是文官,但是却是骑在马上,他见到杨垂文,微笑着回礼,“真巧。”
六七年过去,当年眼前这个人还是少年郎,还曾让胡太太代为说亲,谁知眨眼间这么多年便过去了,年少不知愁的少年郎也成了稳重的青年。
“是啊,”杨垂文笑了笑,眉宇间染上一丝怅然,“挺巧的。”
两人之间并没有多少交情,要真论起来,并没有多少话说。
“听说礼部左侍郎的职位空缺下来了,”顾之瑀在马背上朝杨垂文拱手,“我先在这里预祝杨大人高升了。”
杨垂文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向来稳重的顾之瑀竟然会轻易说出这样的话。
“杨大人不必介意,待明天你的任职公文大概已经下来了,”见杨垂文这样,顾之瑀猜到他大概是心有顾忌,便把话说明了,“方才我不小心看到有关大人的任职公文,方才有此一说。”
“多谢大人告知。”
杨垂文接受了顾之瑀的好意,朝他拱手行了一礼。
“杨大人客气了。”
顾之瑀笑了笑,然后看了眼天色,朝他拱手道,“天色不早,我先告辞。”
“大人慢走。”
杨垂文再次行礼,目送顾之瑀远去。
当年顾之瑀与陈氏夫妻情深,便是陈氏身亡以后,膝下无子也不愿再娶,本来这般情深说来是段佳话,哪知道陈家做事糊涂,三番四次的把顾家当作冤大头,最终把往日的情分给磨没了,甚至还害得宫中的皇后被诚郡王妃莫名其妙给骂了一顿,然后引起陛下大怒,让原本就不受陛下待见的诚郡王妃一家在京城里的日子更加难熬。
诚王膝下三子,大公子过继给先帝与太后,成了当今陛下。二公子纨绔跋扈,然后被陈家公子失手打死,最后降等承袭诚王爵位的竟是向来不显山漏水的庶三子。
本来按规矩,父死嫡继,无嫡族继,三公子庶出并无继承爵位的资格,但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当今陛下把三公子名牒改到了已经仙逝的诚王妃司马氏名下,他不是嫡子也成了嫡子。
不知情的人都夸当今陛下仁厚,想办法让诚王血脉继承了爵位。但是知情的人看来,只觉得当今陛下心狠,诚郡王妃一直对当今陛下与庶子不好,现在庶子继承了爵位,诚郡王妃日后还能有舒心的日子可过吗?
想到皇室那些恩怨情仇,杨垂文不免便想到了某个人,于是他忍不住苦笑了一番。回到国公府,他先去见了父母双亲,再回到自己的院子。
“你回来了?”
沈氏见到杨垂文回来,面上露出一个端庄的笑意,然后转身让丫鬟们摆饭。
“有劳夫人。”
杨垂文接过沈氏递来的毛巾擦干净手,然后与沈氏闲聊了两句,两人一问一答,相敬如宾却缺了几分亲昵,只不过彼此间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竟都觉得这样就很好。
两人膝下现有一子,长得玉雪可爱,杨垂文回家后,常常花时间在教养儿子身上。
“过几日我母亲过寿,你可有时间去?”
吃完饭后,沈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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