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肴异常丰盛,除了牛肉没有,有鸭子、鱼、虾、蟹、猪肉,冬季特有的大白菜,各种豆腐干子,还有刚刚传入大明不足百年的辣椒和土豆,与一碟油爆花生米!
当然了,价格自然不菲,一桌子酒菜,要近百两银子,虽说高一功带足了银子,也是心疼。
闯军在长期的打家劫舍中,因流窜对生产和商业的破坏很大,得了银子花不掉,其实不缺银子,缺的是粮食。
高一功一口酒下肚,拿筷子一一点着桌上的菜肴,咂巴咂巴道:“你看看,你看看,我们在这吃着山珍海味,米饭精精白白,可河南陕西的老百姓连口糠都吃不起啊,这什么世道?就连一个小小的孟城驿,都能置办出如此一桌酒菜,到底是淮扬,富庶!”
慧梅也嘀咕道:“这还是高邮,听说过了江的南京更富呢!”
“喝高了吧!”
张鼐吓了一跳,连忙提醒。
高一功也回过神来,向左右看了看,并本能的握上了包裹里的单刀,但骚卒似乎并未留意到他,不禁松了口气。
张鼐又蔫乎乎的问道:“叔,不是说大明的驿站是天下第一祸害么,闯……就是被驿站裁了,怎么孟城驿看上去还不错?”
“哈!”
一名驿卒的笑声吓了众人一跳,高一功的手又握上了桌下的刀柄。
不过驿卒并未纠结于谁被驿站裁了,只是道:“公子恐有所不知,在革命军攻占高邮之前,驿丁连猪狗都不如,但李司令对咱们驿丁没的说,不仅置换了行头,改善了条件,又引导大家把驿站从传送邮驿向经营方面发展,不瞒客官,以往驿站只对公家开放,现在老百姓只要有银子也能住进来,净利驿站留一半,另一半上交,俺们几个的婆娘,也在驿站打下手,现在受战乱影响,客人不是太多,但将来稳定了,生意肯定不甭。”
高一功见驿卒好象确实没听出张鼐话中的意思,心头略松,放开刀柄,抱怨道:“我听说李司令挺在乎名声的,可你们这钱收的过份了,李司令就不怕被人说三道四?以今晚这一桌酒菜来说,咱们这里四个爷们儿去南京的青楼找个不错的姑娘,吹拉弹唱样样都有,恐怕也要不了百两银子!”
那驿卒嘿嘿一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呗,我们明码标价,又不宰客,有钱您请进,没钱,那,边上有脚力店,凑乎凑乎也能过一夜。”
“哼!”
慧英哼道:“所以你们就死里要价,孟城驿的客栈又不是你们一家,人家不能去别家啊?”
驿卒傲然道:“姑娘,您这话还真说对了,李司令下了命令,驿站只允许官办客栈,不允许任何私人在驿站周边三里之内经营客栈,脚力店除外,当然了,脚力店只能经营大通铺,不许设立客房,所以不是俺们自夸,姑娘您如果天黑进不了城,又不想住船上,还非得来驿站住。”
难怪!
六人暗道一声!
直接把人赶走,不许人经营,自己独家垄断卖高价,这姓李的够狠啊!
但是好处也显而易见,宰一个是一个,驿站得到了利益,驿卒的日子能过得不错,至于客商花了高价住店,是有人逼你还是怎么着?你可以睡船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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