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谢兰辞低眉思索,而后看向谢钦,“我有另外的安排。”
将军府的一个院儿里,烛火微亮,地上跪着五个身着黑衣的暗卫。
韩其阴沉着脸,背着手走了一圈,而后接下身侧护卫递上来的长鞭,毫不留情抽打在面前五个人的背上。
长鞭响了不知多少次,五个人皮开肉绽,低着头未哼一声,他们是楚骁养的死士,办事不力,只是受罚已是开恩了。
天上又开始下雨,冲刷着他们身上的血和肉,韩其按了按酸痛的手腕,扔下鞭子,扬长而去。
楚骁在书房写字,每回心里烦躁的时候,写字能让他得到片刻安定。
楚骁早已不再抗拒自己落笔而成的字与谢兰辞的相似,他找来一本《心经》抄录,打算将来某一天如果有机会的话送给谢兰辞。
韩其推开门进来,楚骁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做自己的事。
韩其站了一会儿,既没开口也没做什么,楚骁其实是有看出韩其心情不好,但韩其一向如此,他那心情就没好过,所有便没过问。
韩其瞧见楚骁在写字,冷不丁开口道:“谢府的客人,正是江永怀。”
楚骁顿了顿,墨汁滴在纸上,他的眼中闪过不解,低语道:“可是太傅他告诉我,是淮北的一个知府。”
韩其是在楚骁离开将军府后才接到的消息,得知谢兰辞府上有人做客,他很怀疑就是江永怀,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便派人去查探了,同时也派人通知了在庄子陪谢兰辞的楚骁。
“谢兰辞说什么你都信?”韩其一身寒气,嘴角抽了抽,冷笑出声。
韩其很少会笑,此刻的笑容落在楚骁眼中,无疑是在嘲笑奚落他好了伤疤忘了疼,楚的骁心情更加不好了。
运往苍州的货出了纰漏,被江永怀发现,楚骁本就憋着十足的情绪没处撒,今日他又在谢兰辞那儿被冷落,回想起他和谢兰辞在马车上的对话,他这才明白那是谢兰辞在试探他。
江永怀既然到了谢府,那必然是将所有事都和盘托出,他的太傅,或许已不再相信他,可恨他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被疏远。
愤怒涌上心头,楚骁将笔一把摁在纸上,上好的狼毫毛笔被从中折断,墨汁溅在纸上形成一大片脏污,将他亲笔抄录的那本《心经》污损。
韩其咬牙道:“将军,我派出去的人失败了,没能从谢府带走江永怀,让人意外的是,谢府护院一个个都武功高强,竟然连他们也对付不了。”
“这就是太傅的聪明所在,看似对谁都不设防,实则防备所有人,恐怕连给他打扫的,都会个一招半式。”
谢府护院武功高强,楚骁并不意外,他几次翻墙进谢府,都十分小心,才没被谢府护院发现。
“韩其,安排人到黔州打点打点,想办法把知府衙门里的货物运走,事成之后,全部灭口,江永怀必须死,今晚我去一趟谢府,你就不用跟着了。”
韩其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他来这本来正是想告诉楚骁今晚他要谢府抓江永怀,既然楚骁不让他跟着,他想了想,没有说出来。
抓一个江永怀,楚骁竟打算亲自动手,还不让他一起去,韩其明白楚骁多半是会手下留情,怕他跟着去了会对谢府的人下死手。如今谢兰辞在楚骁心中的分量,比他想的还要重。
韩其问楚骁:“那谢兰辞呢,将军准备如何处理?他定是已经知晓此事,将军难道不怕他会捅出来,就算他这次不捅出来,也会成为一个把柄,只要我们还留在京城,就能随时让你万劫不复。”
“韩其,你是想让我把太傅也杀了么?”
楚骁摇摇头,苦笑着认命道:“我怎么舍得,就算他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舍得伤他。”
“那我们便坐以待毙,用你和他短暂的感情去赌,堵他会不会放过你?”韩其叹了口气,话语中有些许怨念,他往前走了几步,告诉楚骁,“谢兰辞不是善类,将军不要被他一时的好就忘了自己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楚骁靠着椅背,闭眼想了许久,最后道:“急调两万大军驻扎在京城五十里之外,若是这事被抖出来,立刻发兵攻入皇宫。”
深夜,楚骁换了身夜行衣,轻而易举潜入谢府客房,今晚没有月光,借着屋外悬挂的灯笼依稀可以看清客房的情景。
床上熟睡的人侧躺着,被褥拢至颈处,背对着外面,是毫无防备之态。
楚骁抽出腰间的剑,没有丝毫迟疑,刺向床上的人。
当楚骁的长剑抵近床边,却不想,床上的人突然掀开被褥挡住了他的进攻,只见寒光一闪,一把短刀随着一个清雅的身影出现在了楚骁右方。
那把短刀精准地抵在楚骁的侧颈上,楚骁偏头看过去,尽管屋内光亮微弱,依然不掩执刀之人的倾世美貌。
同时,楚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今晚睡在谢府客房的人,竟然是谢兰辞!
第92章
“别动!”谢兰辞出声警告面前的黑衣人,他手中的刀更近一分,贴上了来人的颈部皮肤。
谢兰辞的声音里隐隐有怒意,楚骁审时度势,扔了手中的剑,没有再乱动。
谢兰辞从侧方缓缓走到来人的正面,冷冷地盯着面前的人,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扯下他的面纱。
说时迟那时快,楚骁偏头弯下腰,从谢兰辞手臂下越出来,迅速退出几步远,脱离了谢兰辞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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