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如意胆子小,但又格外喜欢看恐怖片,一边看一边随时捂眼。不过即便最吓人的时候也不怎么尖叫,就是拍着胸膛喘着气说:“吓死我了!”
可沈自酌这一下却让她吓得不轻,尖叫不说,还死命地将沈自酌往旁边推。沈自酌按住她手臂,反过来质问她:“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后来谭如意就学乖了,一边看一边在旁边放《最炫民族风》,看着电视里扭动的伽椰子笑得直不起腰:“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好像落枕了?”
沈自酌受不了,将手机音乐功放关上了,将她一把按进自己怀里,“能不能好好看?”
气氛旖旎的时候,谭如意也问过沈自酌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
沈自酌倒是诚恳,“不知道。”
谭如意试探地问:“是去吃烧烤那天吗?”
沈自酌想了想,“或许吧。”
经过夏岚的调。教和自己平时的用功,谭如意以往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大都已经换下来了。夏天的衣服便宜,即便不花很多钱也能买到质美价廉的。她穿及踝的长裙尤其好看,a字裙也很适合,走起路仿佛弱柳扶风。
有天谭如意将自己淘汰下来的旧衣服全部洗净消毒之后,打包起来打算寄往贫困山区。
沈自酌在旁看着,忽从叠好的衣物里挑出件紫色的开衫,“这件留着吧。”
谭如意研究了一下,没从这件衣服上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便问:“为什么?”
“留个纪念。”
谭如意更加好奇,“为什么要做纪念?你很喜欢吗?”
沈自酌诡异地沉默了一瞬,“不喜欢。”
“不喜欢还留着?”
“留着吧。”
沈自酌将衣服拿起来,晾进自己的衣柜里。茄子紫的鲜艳色彩,在一水儿的黑白灰中格外显眼。谭如意自己都不忍直视,伸手想将它取出来,沈自酌却将她拦住了。
谭如意古怪地看着他,“沈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癖好?”
沈自酌将她脑袋敲了一下。
至于分房睡这件事,两人都“十分默契”地没有去打破现状。谭如意是觉得,这种事自己作为女生,总不好主动去提,显得自己太不矜持;而沈自酌则觉得,这种事,还是应该充分尊重女方的意愿,等女方做好准备。
是以即便接吻已成了家常便饭,数次情到浓时,两人都出于这样的“默契”,默默地遵循着发乎情止乎礼的古训。
沈老太太明里暗里地找她问过多次,都被谭如意搪塞过去了。沈老太太知道她面皮薄,也不好追问太多,只屡次提及沈老先生精神状况越来越不好了。
谭如意自是明白,要能成全沈老先生的心愿,当然是再好不过。可她同样记挂着夏岚的那席话,她与沈自酌虽是名义上的夫妻,可到底还没领证。
六月之后,崇城进入梅雨季节,成日的降雨,晾在阳台上的衣服仿佛总是濡湿的,手摸上去也分不清到底是干了还是没干。
梁敬川望着窗外被雨水打湿的棕榈树,笑说:“想到一句诗,满城飞絮,一川烟草,梅子黄时雨。”
马老师喝着胖大海,笑呵呵道:“梁老师怎么这么多愁善感,这不是抢谭老师的饭碗吗?”
谭如意抬眼笑说,“下回要是请假,梁老师帮我代课。”
“那不行,今后要是哪个学生没考好,不得被人说‘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
说笑归说笑,却都觉得发愁。连日的阴雨天气,学生老师都跟着情绪低迷,学生的迟到率也提升了。
好在今天是周五,下班了就能休息两天。
这个认知好比一剂鸡血针,让谭如意打起精神将剩下的作业一口气改完了。最后一节课铃声打响,谭如意便收拾好东西离开办公室。她撑着伞朝外走去,边走边掏出手机打算给沈自酌打电话。
正在这时,她忽然看见道旁的公示栏前站了一个人。
撑一柄湖蓝色的雨伞,黑色衬衫,长裤,无框的眼镜,隔着稀疏的雨幕,静静看着她。
谭如意下意识想逃,裴宁已出声叫住她:“谭如意!”
谭如意定下脚步,看着他朝自己跑过来。裴宁将沾了雨水的眼镜取下来,插。在衬衫的口袋里,低头笑看着她:“等你很久了。”
谭如意咬了咬唇,“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给你留了字条吗?“改日过来拜访”——今天正好有空,所以就过来了。”
谭如意皱眉,疑惑问道:“什么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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