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觅玉眼神微微一沉。
巩玉冠在地图搜索,“对,是叫牡丹灯街。有吃有喝,就这儿了。”
牡丹灯街,靠着芜阴市一条名叫良盼的小河。
传说旧时,每逢七夕,这里就要举办盛大的灯会。家家户户都挂上大红大紫的牡丹灯。未婚少女们则挽起小灯,去良盼河边祈愿。
未婚少男们站在下游处,争先恐后地抢夺心仪姑娘的小灯。有时打起架来也不稀奇。
如今的牡丹灯街,打造成了商业化的情人街。除了尽头巨大的牡丹灯,其他都是商店。不过,为了渲染气氛,两旁的路灯依然是牡丹灯。
荆觅玉站在路口,在巩玉冠的催促中才迈开步子。
这里和前些年不一样了。以前商店广告还是复古木匾,现在都成现代化led了。
路面不宽,四米左右,仅可步行。地上的石板路倒是和从前一样,平坦中总有凹凸。
巩玉冠戴着帽子和口罩,大晚上的,墨镜没戴。他走在荆觅玉的左边,给她挡着逆向而来的人群。“没想到这么多人啊。”
孙燃平平说了句:“周末。”
巩玉冠远远看到巨大的牡丹灯,花瓣洁白晶莹,透出泛白的光。“网上评论说,那儿祈求姻缘贼灵。我要去祈祷我的女神早日出现。”
荆觅玉自从踏上这条街道,就没有作声。听到他的话,她颤颤地抬眼望去。
心底的记忆挣脱了沉重的枷锁。
其实一点儿都不灵。她曾经在这条路上,向着牡丹灯一跪三磕头,结果也是落了一场空。
那一场空啊,让她仿佛在地狱里走过一遭。
控制不住情绪了,荆觅玉眼里的灯光变得水润起来,透过水珠看去,花瓣模糊成了好几层重影。
她眨了眨眼,脸颊湿润起来。
一只大掌横过来,挡在她的面前。
掌上有厚厚的茧,是常年训练留下的。
孙燃没有低头,直直看着前方的人群,说着:“本来该秦修玉给你挡沙子的,但他不在,我就勉为其难帮帮你了。”
有一种悲伤,痛苦到能在一瞬间将她吞噬,哪怕前一刻还眉飞色悦。
她握住孙燃的手掌,然后贴到脸上,彻底崩溃在牡丹灯的回忆中。
孙燃的掌心全是她的泪水。
巩玉冠这会儿反应过来了,他没有多问,用身子遮住她。然后和孙燃聊天,“这条街吃的挺多啊。孙哥,你爱吃什么?”
孙燃神色如常,“吃肉才饱。”
巩玉冠笑笑,“当然不会只给你吃斋,就是我得掂量下油水。”
这时,荆觅玉被痛苦的情绪拉扯到无法自抑,呜咽出声。她听不见孙燃和巩玉冠的话,她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身子一软。
孙燃立刻托住她的腰,把她轻轻靠到他肩上。他和巩玉冠说:“多运动。”
她的哭声渐渐大了起来。
巩玉冠只好再靠她近些,彻底挡住路人打量的目光。听她上气不接下气,都快喘不过来了,他赶紧拍拍她的背,哄小孩似的,“别急,别急。”
走过的人群,时不时好奇这两个聊天的男人。
一个长得年轻的娃娃脸,五官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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