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渊进入屋内,抬头往上看,这表姑娘离地得有二尺多高,他将滚落的凳子摆正到表姑娘的脚下,脚尖与凳面之间门还有一拳头的距离,根本做不到踢翻凳子。
屋内圆桌四张凳子,只有一个凳子滚在地上,这表姑娘的脚尖比凳子高出一截,怎么着都不可能是自杀。
伯景郁虽然不懂验尸,但他脑子也并非真的不好,如此诡异的现场,他自然也能一眼看出来,这表姑娘不是自杀,应是被人谋杀。
庭渊道:“帮我把人弄下来。”
伯景郁想斩断绳子,被庭渊制止,“你要是斩断绳子,她掉下来,就毁坏了尸体身上的证据。这绳子也得保留在梁上,还有研究价值。”
伯景郁只好将人从上面取下来放平在地上。
庭渊蹲下检查表姑娘脖颈处的伤口。
表姑娘颜面苍白,眼结膜出血点并不明显,四肢的尸斑十分明显。
庭渊掰开表姑娘的嘴看了一下她的牙齿出血,也就是玫瑰齿,综合目前尸体呈现的状态,能够确定她是机械性窒息导致的死亡。
伯景郁问他:“他杀?”
庭渊点头:“没错,确实是他杀,但她并非被勒死的,而是缢死。”
“从何处判断的?”
庭渊道:“缢死的绳印多在舌骨与甲状软骨之间门,而勒死的绳印多在甲状软骨或其下方,缢死的绳印方向着力处水平,两侧斜向上提空,勒死的人全颈呈环形水平状,缢死的人绳印多不闭合,而勒死的人绳印一般是完全闭锁且不中断的,再者比较容易分辨的是缢死者舌尖多不外露,而勒死者舌尖会露出较多。”
伯景郁听着他的结论,仍旧觉得很奇怪,“对方怎么做到的?”
庭渊摇头,这点他暂时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死者的头部没有明显的伤痕,被吊起来时很可能是处于昏迷的状态,被凶手吊在悬梁之上,绳子是单套,将死者挂上去后转了几圈,上方的绳子相互缠绕,以至于死者即便是想要自救也很难,通常自缢者在感受到痛苦时想要挽救自己的性命时会挣扎着尝试用手去缓解脖颈的压迫,这个时候脚下失去支撑点,想要自救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绳子断裂或是寻找到支撑点让自己的身体受力在脚上稳住身形,挣扎用手去抓绳子下坠只会加剧窒息从而导致死亡,从双脚失去支撑点到窒息这个过程非常地短暂,以至于上吊自杀者往往无法实施自救。”
一小部分人会因为压迫颈动脉窦导致迷走神经张力增高而引起当即反射性心脏骤停,俗称闪电式窒息死亡,触发概率非常低。
大部分上吊的人不会在几秒内就死亡,虽说尸检表述时是会说是窒息死亡,但从窒息到死亡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绳索压迫气管造成气道闭塞,呼吸道被压迫气体无法正常交换,大脑会因缺氧逐渐消耗体内原有的氧气又因补充不足而进入昏迷造成脑组织缺氧性损害,身体逐渐失去知觉,进入濒死状态心动过缓心脏骤停而导致死亡。
绳索压迫颈动脉会导致颈动脉闭塞则会造成脑血流中断,使大脑皮层因缺氧而发生抑制,从而丧失意识,脑内血液循环逐渐停止导致死亡。
后两种死亡方式自缢者都会十分痛苦,会对脑部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即便是被发现救治回来也很难清醒过来,运气好清醒过来也很难和自缢前一样正常。
因此自缢者不仅自救困难,他人救治也很困难,这也是自缢者为何死亡率高的原因。
伯景郁听庭渊解释后,觉得这种死法挺残忍的,“这凶手也太残忍了。”
从伯景郁的嘴里听到残忍二字,庭渊眼神有些玩味。
伯景郁看他这么看自己,窘迫地说,“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庭渊没有接话。
伯景郁觉得庭渊因他对陈之的行为,至今还对他有很强的偏见,心中略微苦涩,替自己辩解:“我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出手杀人,你不要对我有这么强的偏见,也别把我当成一个嗜杀成性的变态。”
但他这样的辩解尤其苍白无力,想要改变他在庭渊心中的印象是很难的一件事。
伯景郁:“未来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一起走,你总要给我一些信任吧。”
如果庭渊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跟在他身边,他们之间门缺乏信任,这对于他们来说前路注定会走得无比艰辛。
庭渊四下查看,说道:“此时讨论这个不大合适,我们更应该关注本案的情况,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密室杀人案,门是从里面反锁的,那么请问凶手是怎么从现场逃离的?”
明明昨天还站在他身边说要为了天下百姓帮助自己,但庭渊抛出的问题,伯景郁看他不信任自己,心中难受,他也在认真地思考。
两人将屋子内部仔细地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任何的密道,更没有发现任何辅助的工具,那么在一个完全封闭的密室空间门里,凶手是怎么做到将死者吊在悬梁之上让她缢死的?
根据现场的情况以及桌椅板凳的摆放可以确定,死者绝不是自杀,庭渊实在是想不明白凶手是怎么做到的。
“从四肢尸斑尸僵的情况来看,此人至少死亡了六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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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景郁:“那就是说她昨夜丑时前后就已经死亡了,而小公子才刚死不久,她不是杀害小公子的凶手,那么是谁杀了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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