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照说的是两日,这两日,姜亦棠在府中的待遇一路高升。
颂桉苑仿佛格外热闹,今日绣房的人来一趟,明日厨房的人送来糕点,就连管家都来了几趟,给颂桉苑送来不少摆件,短短两日,颂桉苑就大变了个样,和前十三年都截然不同。
姜亦棠和青粟眼睁睁看着颂桉苑的改变。
姜亦棠前世经历过一次,对此倒是反应良好,只是青粟目瞪口呆,半晌,才闷闷地说:
“姑娘是老爷的血脉,却不如陌生人来得重要。”
姜亦棠没法回答这话,青粟也很快放平心态,既然尚书府眼中只有利益,姑娘也不用再心心念念这些亲人。
这两日中,姜亦棠没得到半点关于谢玉照的消息。
她一个小小的庶女,想知道储君的消息,的确有点难。
但等到两日后,姜亦棠才起身,前厅就有婢女来通知她,谢玉照来了。
姜亦棠傻眼,呆呆地问:
“谢玉照亲自来的?”
婢女睁大了眼,被吓得忙忙道:“姑娘!可不能直呼殿下姓名!”
然后才回答:
“是!殿下亲自来接您的!”
姜亦棠让她先回去,被那婢女的兴奋劲也弄得有点心绪胡乱,她今日穿的是秀房昨日送来的衣裳,不是云织锦缎,这种好缎子,短短两日赶出来的衣裳必然说不上精致,只会浪费。
但她这一身也是上等的织锦布料,胭脂色的襦裙,妆容上青粟费了点心,偏向明媚娇俏,但她一双杏眸着实干净,仿佛烟雨洗净般,再明媚的妆容也透着股不谙世事的乖巧,青粟还想给她额头贴上花钿,但被姜亦棠躲开了,太隆重了,让她有点不自在。
快要半个时辰,她才梳妆好,要离开前,姜亦棠下意识朝铜镜看去。
铜镜中的女子有点不安,她紧张地攥紧了手帕,手帕被攥出褶皱,但不得不说,她是好看的,再稚嫩,也挡不住她的好颜色,仿若雨后的一支海棠花。
青粟额外撑起油纸伞,阳光很盛,有点刺眼。
但主仆二人对视一眼,都有点不自在,两人都没这么娇贵过,什么时候不落雨还得撑伞了?
青粟强撑着说:
“人家都是这样的。”
姜亦棠疑惑,青粟理直气壮:“大姑娘出府时,都是有人撑伞的!”
青粟和姜亦棠一样,整日都待在颂桉苑内,哪见过其他人,但有个姜谙茯,就被青粟拿来做对照了。
姜亦棠哑口无言,迟疑地站在油纸伞下,和青粟一起慢慢朝前厅走去。
途中,姜亦棠和青粟小声抱怨:
“青粟,这样走得好慢啊。”
青粟也觉得好麻烦,但是她想到大姑娘,立刻轻咳了声,郑重道:“姑娘得适应,不能叫人看轻了!”
两人花了平时两倍的时间才到了前厅,谢玉照早就等了许久。
人一进来,谢玉照的视线就看了过去,等见到青粟撑着油纸伞,女子稍走快了点,又很快回过神,减缓了速度,等油纸伞遮住她,她才又迈开步子,谢玉照偏过头,唇角不着痕迹地勾起一抹幅度。
好不容易走到屋檐下,姜亦棠终于松了口气。
她看见谢玉照后,下意识地就朝谢玉照抬步走去。
姜昃旼陪着等了半个时辰,要不是见殿下没什么焦色,他早就派人去颂桉苑催了。
姜昃旼心知谢玉照是为谁来的,他没碍眼,对姗姗来迟的三女沉声道:
“棠儿,不要给殿下惹麻烦。”
姜亦棠顿了顿,终于注意到前厅还有旁人在,她见到谢玉照后激动的心情打了个折扣,低声道:“女儿知道了。”
谢玉照抬眼,淡淡地看向姜昃旼:
“人,我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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