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馆内光线很足,一部分自然的太阳光从侧边墙面上高高的窗户斜射而入,另一部分来自于头顶白色的灯光。
岑霁抬头望过去的时候,刚好有两道光线交汇,落在眼前人峻拔的身躯上,将他深邃立体的五官轮廓映照得柔和,
反应了几秒,岑霁明白过来贺总说的是前不久从警局出来后,烁烁和念念拉着贺总要和他学格斗术的事情。
岑霁没想到两个小朋友一时兴起说出的话被贺总当真了,而且贺总竟然真的要兑现他口中的承诺。
当然,岑霁不会真的认为事务繁忙的贺氏集团总裁会把自己宝贵的时间分散出来教两个和他只见过两次面的小孩格斗术,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岑霁说道:“没关系的,贺总,都是小孩子随口说说的,您不用放在心上。”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贺总似乎真的当真了:“正因为是小孩子,所以我们当大人的才更要信守诺言,在他们心中从小种下一诺千金的种子,不要让他们失望。岑助理难道不是这样认为的吗?”
“是……”这一点教育理念确实和岑霁家一致,无论是爸妈还是岑霁自己,一直秉持着,即使是小孩子,也要认真对待他们之间的对话,尤其是关于承诺的部分。
除了之前承诺带烁烁念念去游乐园推迟了一段时间,岑霁向来都是很快兑现自己的诺言。
只是,他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贺总最近的行为一直让自己揣摩不透,比如让自己帮他纠正强迫症的事情,可通过教自己,再间接教烁烁念念格斗术,更让岑霁感到意外。
难道说,贺总的强迫症已经从切牛排和摆放文件一定要工工整整,升级到即使对一个与他不相关的人许下诺言,都一定要完成的程度?
不然,岑霁找不到其他可以解释贺总不合理行为的理由。
毕竟谁家总裁会这么闲啊?
意识到这个可能性,岑霁不再推拒。
一方面他把这当成自己“贺总无自觉强迫症”的新发现,准备暗自记在他心里的助理手册上。
另一方面觉得学习格斗术对他来说没有坏处,要是以后再遇到像裴逸这种闹事的人,或是有一天裴逸再次出现,他就可以像贺总那样轻轻松松解决对方。
而且其实不管贺总有没有提到这件事,岑霁也打算等烁烁和念念再大一点给他们报跆拳道一类的班,让他们学习防身术。
这样想着,他去更衣室换了身武术服出来。
贺崇凛视线瞥过去的时候,微微惊艳了一下。
贺崇凛一直都觉得岑助理穿浅色系的衣服很好看,有一种清润纯净的感觉,像每天送到公司那束纯白美丽的桔梗花。
那天祁寻砚问自己,为什么岑助理不适合做那种事情。
事实上,贺崇凛也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
走到高位的人,世界是不可能没有杂色的。
他眼里的星空势必会蒙上一层阴霾。
这是往上攀登的必经之路。
但或许是那颗玻璃珠太过纯粹,里面的景象过于绚烂迷人,像眼前人弯弯笑着时的澄澈眼睛。
贺崇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生出一种心思,要守护好这片纯粹。
岑霁见贺总又用上次在海岛那种深远幽邃的目光望着自己,脸上掠上一抹不自然。
“要开始吗?”
“嗯。”贺崇凛收回视线,先和对方讲了基本的格斗知识和注意事项,包括它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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