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死的究竟是谁,因为在原著剧情里宫里没有哪位主子是在这时候崩逝或者薨逝的,但他能看明白宿怀璟的情绪。
那种一点点一丝丝的窃喜,不像是从泥潭里爬出来,拼尽全力谋划了十多年,最后骤然在大仇得报前夕,仇人无声无息自己死去时应有的情绪。
于是容棠压了压胸膛里那颗情不自禁就会随着宿怀璟颤动的心脏。
他走近一步,
没了这几天那点微不足道的龃龉,
主动牵过宿怀璟的手,坦然承认:“是的。”
“我以前跟你说过一句话。”
庆正九年那场折花会,曾有过无数阴谋算计、结识纠缠里最微不足道的一个插曲。
武康伯世子为难他们,容棠反要替李盼烟讨一个公道。
宿怀璟本能不喜,却还是随他一起走出了揽月阁,然后听见容棠说那是为了自己。
-“这世上该有报应的,否则为恶者高朋满座、为善者马革裹尸;正义者锒铛入狱、奸佞者稳坐明台……怀璟,你说哪有这个道理?”
而今站在虞京城黄昏的晚霞之下,皇城上空回响着不知为哪位贵人敲响的梵钟,容棠抬眸直视宿怀璟的眼睛,温声道:“我再加一句,为恶者当恶行昭昭、千人唾弃万人践踏,当罄竹难书、史书作传遗臭万年,当生前体会人间至苦、死后骂名永世。”
他用最温吞淡泊的声调说着这世上最恶毒骇人的句子:“奸佞者当以骨告万民、以血祭英灵。”
北疆死掉的从来就不止先太子和卫小将军。
皇家的恩怨争夺,与民何干,与兵又何干?
容棠仍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他或许是天道,或许不是。
但如果他是的话——
容棠抬眸,望了眼层云聚散、星月渐现的天空。
如果他真的是天道,那总该有言灵。
盛承厉都可以空珠复明,没道理他的诅咒无法应验。
盛承厉与他,盛绪炎和宿怀璟。
他如今不过是希望,盛绪炎可以以最不堪、最难捱、最令人唾弃的方式死在宿怀璟手里。
良善是对良善者的良善,悲悯是对悲悯者的悲悯。
至于狠毒和算计,与所有美好的品质,本来就不冲突,那是因人而异的自保。
容棠视线收了回来,重新凝望宿怀璟,想从他口中听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却一眼撞进深不见-->>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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