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青鹭则是偷笑不已,她先前因为被聂钊罚跪心里正忿忿不平,如今见聂红鸾吃瘪,连自己的院子都要让出来,心里立马开怀无比,心想真是报应,让聂红鸾总是高高在上欺负人!
谁知接下来她爹的话立马就让她也崩溃了。
谢隐思考片刻,一脸郑重严肃:“咱们家就这么大,红鸾搬到别的院子住也不好,光是收拾就费事,这样吧,你就先去跟妹妹挤一挤。”
聂青鹭:???
她的表情瞬间裂开,这简直比把院子让出去还让她崩溃,让聂红鸾搬到她的院子里住?凭什么?她不要!
可聂青鹭哪怕重活一世,也仍旧没胆子跟她爹对着干,只能默默寄希望于聂红鸾,希望聂红鸾能有点骨气直接拒绝,她俩可是水火不容的仇人,要是住一起,怕不是要天天打日日掐。
聂红鸾一听,也不乐意,她嫌弃聂青鹭,觉得这个妹妹小心眼又没脑子,还总是拖自己后腿,正想张口拒绝,却听见她爹疑问:“怎么了青鹭,你这是什么表情?你的院子那样大,连让你姐姐暂住都不愿意?她可是把自己的院子都让出来了。”
聂红鸾转头一看,好家伙,聂青鹭那表情属实是难看,她心里突然就诡异地舒服了几分,露出一副十分欣喜的模样:“谢谢爹,还是爹考虑的周到,就是不知妹妹是否愿意收留我了,若是不愿,我去其他没打理没人住的客院住也不是不行。”
聂青鹭还想嫁给皇帝当皇后呢,那就势必不能少了父亲的支持,在这时候惹父亲生气是很不明智的,既然父亲这么说了,大不了忍一忍!这可是她亲娘,等她问问那个什么娘家侄女到底是谁,什么时候来又什么时候走。
不过话又说回来,前世好像没有这一出,也从未见过娘有什么娘家亲戚。
“姐姐多虑了,我当然愿意。”聂青鹭掀起一丝客套假笑,“只盼着姐姐不嫌弃,我那小院简陋无比,怕是要委屈姐姐了。”
聂红鸾微笑:“没事,我这个人很能忍的,再大的委屈都能受。”
噼里啪啦,谢隐仿佛都看见这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时激起的火花,他抬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既然如此,便赶紧收拾收拾吧,下午人就到了。”
家里三个女人不约而同朝他看过来,心想这是什么速度,刚刚才提到,下午人就到?
夏夫人也很茫然,相爷说是她的娘家侄女,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自己到底有什么娘家侄女。
谢隐让两个女儿去做准备,聂红鸾不情不愿,她也不知道继母的娘家侄女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一众首饰及贵重物品都好好收了起来,而聂青鹭同样心不甘情不愿把自己的院子分出来一半给聂红鸾。
聂家一共有五个私院,中间穿插走廊流水假山,整体不算特别大,但这是没算上前院的面积,所以说它不大,是跟其他富贵人家比,若是和普通人家比,那自然是大得多。
除却一个客院外,剩下分别是聂钊与夏氏所居,两个女儿各自一个,还有一个则是当初夏氏做妾时住的,如今已改成了下人房,随身伺候的丫鬟婆子便在那里住。
因此聂家来客人就只能住客院,但正如谢隐所说,夫人娘家侄女必须好好招待,所以要一个女儿把自己的院子让出来,聂钊本身便是十分好面子的人,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倒不是很令人意外。
可让两个互看不顺眼的人住在一起,那矛盾可就大了。
真要还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姐妹俩可能都容忍不了对方,但她俩只是看起来小,一个当了多年皇后,另一个也是当家主母,互相撕扯拽头花这种事儿肯定做不来,都喜欢阴阳怪气。
聂青鹭极其不情愿,却没有办法,她的院子不大,只有一间主卧,聂红鸾来时,浩浩荡荡带了一堆丫鬟婆子,声势浩大,这是她当皇后留下的后遗症,到哪儿都是一堆人跟着,跟的人越多越显得她尊贵,独自一人出行是不可能的。
所以落在聂青鹭眼里就很无语,不知道聂红鸾在搞什么。
姐妹俩关系不好,对彼此说了解也了解,说不了解也不了解,比如这是聂红鸾长大后第一次来聂青鹭的院子,意外地发现这个妹妹的院子没有自己的大,也没有自己的雅致,就连进了屋子里,四处的摆件字画,都比自己院子里的要差上一些。
让人把东西放下,聂红鸾问:“晚上我睡哪儿?”
“我管你谁哪儿。”聂青鹭嘀咕,“你睡偏房啊。”
“爹说了,让你把你的院子暂时分我一半,让我睡偏房,这算哪门子的分一半?”
“你少拿着鸡毛当令箭了!”聂青鹭恼了,“别总是把爹说的爹说的挂在嘴边,那爹还说不让我委屈自己呢,我不也委屈了?”
聂红鸾哦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不想让我睡你的床,不让我用你的东西?好啊,那我现在就去跟爹说,让他看看你到底有多么不懂事,多么表里不一!”
说着转身就要走,聂青鹭气道:“站住!”
聂红鸾先是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后冷着脸转身:“干什么?”
聂青鹭看到她这副高傲的模样就生气:“还能干什么,爹只说让我分你一半院子,可没说让我给你当丫鬟,你自己的东西自己放!”
聂红鸾满意了,让人把自己的被褥抱到聂青鹭床上,聂青鹭的床很大,别说加个聂红鸾,就是再来两个人睡都绰绰有余,往日她也最喜欢自己的大床了,可以自由地在上头滚来滚去,可现在多出个聂红鸾,聂青鹭立马就感觉这床小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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