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人想来做和事老:“九霄兄,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等虽家世不如你,却也都是勋贵之家,你还不让我等救人,若是王兄死在这里,你如何向王家交代?”
谢隐抬眼看他,孟九霄虽人品低劣,却生了一副好皮相,随后谢隐飞起一脚,将这多嘴的人同样踹了下去。
他与“孟九霄”截然不同,“孟九霄”对家人心怀不满,总是大声抱怨谩骂,心里想什么,全都写在脸上,自视甚高却又满肚子草包,又毒又坏又蠢,便是一副好皮相,长在他身上也叫人忽略了。
可谢隐却不然。
他不爱笑,也不大喜欢说话,若非还是那张脸,狐朋狗友们都要不敢认了,他出手又狠辣,眼神冰冷,比家中长辈都叫人害怕,一时间,竟无人敢出声。
眼见那两人在河水中扑腾去了大半条命,谢隐才让捞上来,被捞上来的两人险些横死,怎么可能还对谢隐溜须拍马?其中一个怒斥道:“孟九霄!今日之事我定要告到父亲面前,让他参你孟家!”
孟钦与孟清明一死,孟家再无顶梁柱,连往日跟在孟九霄身后的狗腿子都敢对他耀武扬威了。
“是吗?”
从上了画舫便没个笑脸的谢隐忽地笑了,这笑容看得众人一身恍神,下一秒,他又是飞起一脚,将这说要向父亲告状的人再度踹入河水中,居高临下地望着对方:“我父亲与大哥战死,便是我闯出天大的祸事,皇帝也会为我兜着,我这人快意恩仇,看你不顺眼,便先搞死你,横竖你家世一般,死了也不算什么。”
他是说真的!
那人在河水中浮浮沉沉,原本就去了大半条命,如今更是惊恐交加,然而谢隐当真不去救他,只是冷眼看着,最终瞧见冰冷的河水没入那人头顶,河面上鼓起两个小泡泡,便什么都没了。
他真杀了人!
在场的纨绔们吓得体似筛糠,谢隐态度却很好:“王兄酒醉落水,诸位亲眼所见,是吧?”
那给人的感觉就是,要是谁敢说不是,他下一秒就能把人灭口。
不知道是谁先干巴巴说了一声是,场面顿时又渐渐热闹起来,谢隐面上亦有了笑容,那姓王的人身上因果之线滴血,死不足惜剩下这些也都没好到哪里去。
谢隐笑着,却不急着再饮酒,只是笑着问在座诸位:“我妹妹近几日身子不适,难以出门,日后我怕是无法再跟几位出来饮酒了,还请几位见谅。”
他话里有话,这些狗腿子能讨孟九霄的好,自然也不是纯粹的唇物,至少察言观色的本事在,都明白谢隐这是暗示今天晚上的事呢!
正如他所说,死了个王姓公子真算不得什么大事,谁叫孟钦孟清明刚刚战死沙场?就是为了安将士们的心,皇帝都不会对孟九霄做什么,万一这孟九霄受了刺激发疯,把他们也杀了怎么办?
暂且先顺着他,大不了日后再来算这笔账。
谢隐很满意他们的乖顺,却也要敲打,他语气淡淡:“若是日后我从他人口中听到流言蜚语,无论是否出自尔等之口,我都会亲自上门,割了你们的舌头。”
众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愈发觉得孟九霄判若两人,十分可怖。
随后,画舫上众人开始按照谢隐的剧本上演一出“王姓公子醉酒落水身亡”的戏码,动静太大,画舫一靠岸便引来许多人围观,王家人匆匆赶来,却也别无他法,谁叫他们家儿子是自己落水的呢?
满画舫的人都统一口径,这样日后他们再改口,没有证据也难以取信于人。
说白了,都是给谢隐吓的,一群文不成武不就家世一般的纨绔,本就没见过什么世面,谢隐三言两语将其恫吓,他本身气势惊人,几人竟连反抗之心都不敢生,晚上回去后甚至做了自己被踹进河里淹死的噩梦,怎么都觉得孟九霄像是被恶鬼上了身,否则怎地解释他的变化?
这些人怎么想谢隐根本不在意,他直接回府,孟谷雨见他头也不回的走,心中担忧,正在花厅等待,听下人禀报说二爷回来了,连忙上前,却见谢隐衣摆尽是水渍,有心想说他两句,却又想起他对小满做的事,问也不是骂也不是。
谢隐扶住她的手臂:“姐姐小心。”
孟谷雨心中顿时酸涩难忍,这些年来都不曾得到弟弟一句好言语,如今他懂得疼人,却是在害了小满之后。
“今天晚上小满哪里也没有去。”
她听谢隐这样说,顿时愣住。
“我都处理好了,不会让他们到处乱说。”
孟谷雨红唇微动,似乎是想问他怎么处理的,但话到了嘴边却又没有问,只道:“便是如此,你也要同小满道歉,这件事终究是你做错了,你是哥哥,应当让着妹妹,保护妹妹,怎能让她置身险境?”
原本孟九霄最不爱听她说教,孟谷雨也没觉得自己这么说弟弟就听得进去,结果谢隐居然应了:“我知道,我这就去看小满。”
孟谷雨忍不住发出了跟纨绔们相同的质疑:这是被恶鬼上了身不成?
但若是被恶鬼上身,能换来这样的孟九霄,那反倒叫人求之不得。
孟谷雨心里存疑,愈发谨慎打量谢隐,谢隐也由着她打量,他没想过维持孟九霄的人设――孟九霄不配,这种卑劣肮脏的灵魂,根本不值得被人铭记,也没有存活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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