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钩。”随随登时笑弯了眼睛,伸出小手要同秦舟拉钩。
将随随重新哄睡着,走出房间后的秦温良眼底忍不住晕出泪,她不想再孩子面前掉眼泪,可是一想到随随方才说的话,她就鼻头酸酸的,眼眶不自觉湿润。
她抬头望向拢上房门的秦舟。
其实随随这是在害怕吧,害怕他没了以后他们会忘掉他。
是。
随随在府里那是所有人都宠着他,他还是属于宠不坏的孩子那种,所以他从来都不缺爱,也不吝啬给予出他的爱。
但是这不证明孩子不稀罕爱意,比较还是不到三岁的小孩子,同样的害怕抛弃、害怕遗忘,因为曾经享受了那么多的爱,他给予了同样的爱出去,所以受不了爱因此消散。
“我要带随随回京城,救随随的人只有京城才能找到。”
“不能把人请来?”看病肯定得带着孩子过去,这一路不得不照顾孩子,还要担忧孩子几时再发病,肯定会要走走停停,那还不如把人从京城弄来,成年人一来一回未必会比带着孩子进京时间长。
“怕是不能。”这几年可能是顾玉尘为了避嫌,还是为了掩盖她的身份,他没有再来过西北这边,而且顾玉尘要照看李承胤的身体,指不定他根本走不开。“还是我带着随随去一趟京城吧,正好让随随看看西北之外的地方,把他禁锢于一地也不是办法。”
随随的病情耽误不得,所以在决定回京城的时候,秦温良就开始收拾东西,手里头的事也卸掉大半,其他该安排的安排,该调整的调整。
不过两日时间,随随就已经活蹦乱跳下地四处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先前他倒在地上抽搐得差点昏死过去。
可是秦温良不让他乱跑,就怕又像之前那样突然发病,她紧紧攥住随随小手,恨不得把他拴在身上。
随随听了几耳朵谈话,“阿娘我们真的要去京城吗?”
小孩子的忘性大,玩得高兴了些,没两日就忘记他们是去找大夫,不过秦温良巴不得随随赶紧忘记。
“是的,带你去京城玩一圈。”
随随扯了扯秦温良绣着白鹤衣袖,视线好奇地在她和秦舟中间来回,“那为什么爹爹不和我们一起?”在家里大事小事都是阿娘做主,阿娘提出来的要求,爹爹怎么样都不会反对,所以随随觉得自己应该给爹爹谋取福利才是。
“因为爹爹有事情要忙啊,这次只有阿娘与随随去京城,随随想跟爹爹出门,得等下回。”
随随牵着秦舟的手,“一家人要在一起才是一家人呀。”
这孩子就是这点招人疼,他和温娘谁也没有跟随随说他的身份,秦舟拿随随当做亲子相待,随随自然以亲报之。
“那等随随和阿娘从京城回来,咱们一块放风筝好不好?”秦舟笑着一把拎起随随抱着,随后手微微向上抬,轻而易举的就能让他坐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是随随最爱的坐高高,他能待上面一整天不下来,这也就是秦舟能扛得住,换作如今的秦温良是没办法陪他这么玩的。
“我要爹爹亲手做的风筝!”
好。
事总归是做不完的,但是他们确是真的得动身了,临走前秦温良不忘叮嘱秦舟,“王氏和秦安璀要是再闹,把他们困在府里得了,秦舟哥哥不必看在祖母的面子纵容。”因着秦青松的死,让秦舟彻底掌控秦家局面,王氏和秦安璀很不甘心,一直嚷嚷着秦青松死的冤枉,是让狼子野心的秦舟害死,要申冤给秦青松报仇,秦温良被他们搅得烦死了。
要说最让人讨厌的就是王氏与秦安璀这种没有脑子,只会借机搅事的人,他们看不明白其中弯弯绕绕,也不愿意深想秦青松好歹是‘追敌’而死,秦家戍守边疆多年,死了多少秦家子弟,没有哪一位为国而死的秦家子弟不会得京城褒奖,可这回为何京城迟迟没有反应?
他们指不定还揣测是秦舟弹压下,连这点体面都不给秦青松,这不是秦舟能做到的事,他要是一说不给秦青松褒奖,身为帝王该如何想?以李承胤多疑的性子,怕不是觉得秦舟这是在邀功,处理秦青松这事是帝王暗暗下意,也是秦家自己悟出来的,就让事情这么悄悄过去最好。
“要不然叫人病上一病,病倒了闭门谢客也不用担心他们什么话都敢说。”
这些我都知晓,不会让王氏与秦安璀翻出花来,他反倒担心温娘安危,“你真不要我陪你进京?”其实只要秦温良点头,秦舟便会借着进京谢恩的由头陪着她一起去。
“西北还要有秦舟哥哥看着才稳妥,这几年休整时间不易,这边稍微松懈,胡地未必不会动卷土重来的念头。”秦温良也不会在京城多做停留,处理好随随的事就立刻回来。
孟老头是把秦温良送回秦家,他就一直都没有离开,如今秦温良又要回京城,他自然担起护送职责,离开京城的时候跟着青竹与大黄,但是这次重回京城是没办法带,青竹已经到了神弩营执掌改造□□,等闲是没有办法离开西北,大黄则是长得凶悍跟在他们身后不方便。
秦温良还是准备低调入京,到时候低调出京。
她早在得知随随病情的时候,就托人给身在的京城顾玉尘去信,她知道顾玉尘无法离开京城,那至少让他心里有底,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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