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到令她无数次地错觉,他也是心悦于她的,就像她心悦于他那般。
彼时沉溺于错觉中的她有多欢喜,如今回忆起来的她便有多痛苦。这份痛苦也令黄清若确认了,她如今对梁京白的厌恶不仅仅是因为梁京白回归京中后对她的各种要挟和不放过,也是从前梁京白带给她的伤害未曾消弭。
那些伤害或许已经结痂了,在路昂和小路随以及四年的时光流逝中结痂并浅淡了,但伤痕就是留了疤,一直存在着。
他随随便便就能精准地戳着她的伤口令她生疼。
迎着春末夏初的晚风,黄清若在疼痛中清醒又寡冷地回答他:“六哥放心,你的孩子好得很,我攥着我一大家子的名字,我哪敢不好生伺候它?”
梁京白面部线条的那丝柔和随着她的话而缓缓地消失,消失无踪,换上的是他矜冷冰寒。
同样没了柔和的还有他的声音:“你知晓便好。但还是要提醒你,这种会吓到孩子的情况,以后能避就避。”
“是我的错。”黄清若道歉,“就算因为抗旨被杀头、被株连九族,我也不应该去摸大虫——不,我甚至连这场宫宴上都不应该出席。”
梁京白道:“自己需要的时候就能装病离京,这种时候脑子瓜子就不灵了。”
黄清若点头认同:“我一愚蠢妇孺,自是一辈子赶不上赤乌法师的聪明绝顶。”
梁京白哂笑:“的确是愚不可及,连管乐公主为何找我都没搞清楚,就轻易帮忙。我不出手,你也早晚要因为你自己的愚蠢被杀头、被株连九族。”
黄清若心头一紧。此时的重点并非梁京白言语间的羞辱,而是梁京白的画外音。
“六哥这是何意?”既然他都声称严重到要被杀头、要株连九族,黄清若自然得问个清楚。
梁京白深黑的眸子在此时的月光之下更显清薄:“你最好祈祷管乐公主此次的和亲能顺顺利利,不出任何岔子。”
黄清若心中先是轻轻一松,继而又更沉重地一紧。
松是因为,提到的并非她要随行送亲一事,说明梁京白的确还未听闻风声,那么便不太可能来得及用他的方式干涉其中阻止皇帝下旨。
紧是因为,她听明白了梁京白的这一句暗示:管乐公主的和亲要出纰漏。
便听梁京白下一句道:“你替我转达管乐公主一句话:我记得我还欠她一个人情,她拜托的事情,我会替她办成。”
“她拜托你办什么事?”黄清若下意识便问,心念电转之中,有个直觉告诉她,和上一句梁京白警告她的和亲会出纰漏有关系。
总不会是要梁京白帮她毁了和亲?
她的猜测得到梁京白的验证:“我手里有一种药,能让人保持三日的假死状态。”
黄清若闻言心神一震。所以,管乐公主实际上还是不乐意远嫁南蛮和亲的。管乐公主目前表现出来的想通了,不过是迷惑太后和皇上的假象,甚至连黄清若都险些被她给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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