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躺着,夏明深问:“你有没有闻到黄瓜片的味道?”
岳倾问:“哪里?”
夏明深耸着鼻子嗅来嗅去,嗅到了岳倾肩窝上。他身上的酒气被热水蒸了一遭,冷却后余下淡淡的清新气息,的确和新切的黄瓜片很相似。
“是你的味道哎!”
夏明深还要再嗅上一嗅,人刚靠过去,就被岳倾捏住了鼻子,说:“不准过来。”
岳倾穿着棉布睡衣,朦朦胧胧半垂着眼看人,脸侧没褪去的婴儿肥被枕头压得微微变形,显得柔软又好亲近,大大助长了夏明深的狗胆。
夏明深扒开岳倾的手,得寸进尺地把脸凑近,挑衅道:“我就过来,你能把我怎么样?”
岳倾临上床前忘记拉窗帘,对面的公寓楼里有几户亮着灯,不比青天白日的明亮,却有一个光电恰到好处地照在夏明深的嘴唇上。
夏明深的嘴唇很红,牙齿很白,笑的时候越发的好看。难怪古代都要用“唇红齿白”四个字来形容美人。
岳倾看着他的嘴唇一开一合,脑子里像烧开了一锅沸水,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又出现了。
他的心脏被狠狠攫住,心跳仿若砸在他脑袋上,胸口也闷闷地喘不过气来。
岳倾感觉自己被抛到了一座孤岛,周围暴风雨环绕,陌生又突然,他想从这个地方彻底逃开,但无计可施。
好在,他清楚这一切的源头是谁。
“啊——”夏明深浑然不觉自己的处境,装腔作势地说,“我整个人都过来了哦。”
他撑起胳膊肘,作势要扑到岳倾身上,却被突如其来一记巴掌捂住了嘴,“啪”地一下拍回枕头上。
夏明深的嘴被死死捂住,瞪圆了眼睛,费力地在他手掌下“唔唔”地发出质问声。
源头暂时看不见了,岳倾感到自己被开水浇过的大脑似乎恢复了思考能力。
岳倾恶狠狠说:“不准说话。”
夏明深点头表示同意,但岳倾的手放松一点,就迫不及待地要说话,立刻被手的主人无情地镇压了。
两回三回的,夏明深安静下来,真的不再做小动作了,岳倾也没有松手。两人又都喝了酒,困意冒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睡了过去。
对于岳倾怪异的行为,夏明深没有深想。毕竟醉鬼的行为千奇百怪,而且都不是那么容易理解的,有人抱着桌椅板凳哭诉前女友的薄情,有人亢奋过度,夏明深甚至还见到过一个人在街上大唱“别看我只是一只羊”,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说不准,醉酒的岳倾就是如此阴晴不定、难以捉摸呢。
这是一个有意思的小插曲,夏明深一夜好梦,并未过多留意,尤其是在翌日晨起,看到岳倾不在床上,而是拿着刚洗好的睡裤从厕所里出来,忍不住闹了他一番,被扫地出门之后,就更没放在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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