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眠心脏猛的一跳,突然怔住了。
他有点困惑,不知道为什么敲键盘也能像深夜酒吧里的钢管舞一样撩人心弦。他从小就看他爸妈敲来敲去,除了无聊以外没有其他任何感触。
见江一则专心致志,赵无眠悄悄地凑了过去,目光斜斜地看向屏幕,想猜猜他在写什么。
江一则右手一顿,偏头看他:“怎么了?”
平静沉稳的声线在近距离倏地响起,像暗夜里的手电筒骤然打向翻墙幽会的狂徒。
赵无眠做“贼”被抓,磕磕巴巴,“那个,你,你在写什么啊。”
江一则把电脑对着他转了点,上面整齐排列着一行行赵无眠一个字也看不懂的玩意儿。
“代码。”
赵无眠有点奇怪:“你不是经院的吗?”
江一则看着他笑了:“双学位啊。”
“我们院好像有一半的人都选了计算机。”
赵无眠:“……”
“哦,”半晌,他干巴巴地撇撇嘴,抱起了自己的kdle。
冬季去西北旅行的人并不多,因此飞机上大多是回家的学生和拖家带口的打工人,行李一大堆。
赵无眠把单反包背在身上,捡了些随时可能会用的物品塞进前袋,然后把登山包放到了后面的行李收纳处。
等他回来,发现座位那一块儿吵吵闹闹的。
赵无眠拍拍江一则,问道:“这怎么回事儿?”
江一则摘下一只耳机,扫了眼:“噢,是有一个妈妈带着两个小孩,票买迟了离得太远,想换一下。”
赵无眠连忙伸脖子围观,那位妈妈看面孔年轻得可以,皮肤却已经黝黑而粗糙,说话低声细语,正有些怯懦地跟周围的人商量着。
旁边一对情侣已经很不耐烦,另一个中年男性干脆戴上了眼罩。
赵无眠皱了皱眉,对着那边道:“我跟你换。”说完他轻轻揪了下江一则的后背。
江一则会意,把pad往包里一塞,也站了起来:“我们俩跟你们换吧,座位在哪儿?”
直到飞机将要起飞,那位妈妈才在空姐的催促下回到了自己的位子,没有再继续鞠着躬用不标准的普通话感谢他们。
她说自己是第一次坐飞机,丈夫为了加班工资过年留在工地,她要独自一人带着两个岁的孩子回老家。这是她在外打拼这些年,第一次带孩子回去。
赵无眠虽然对着前女友心肠狠硬,但对萍水相逢之人向来共情感极强。他把本来打算留着飞机上解闷儿的小零食悉数塞给了那位年轻的妈妈,让她带给孩子们吃。
那位妈妈走后,江一则说:“看不出来你心肠这么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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