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原来当真这样娇气,连皮肉都是娇的。
萧弗道:“下次我轻些便是。”
知知瞪大了眼睛,还有下次?
她不知道殿下为何屡屡都能将这样的话说得如此坦然。
耳后红热得让她整个人发懵。
之后萧弗说的什么,知知都不大听得清了,隐约是说:“明日卯时,马车会在门口等你。”
她囫囵应道:“知道了。”
趁机扯回了萧弗手中的帕子,慌不择路地就逃下楼去。
女儿家的帕子,到底还是不能随意赠人的。
何况,她总觉得殿下拿着帕子捻弄的时候,是将那帕子,当成了她。
…
萧弗的位置稍次于老夫人,循的是长幼之序。
园林四周花木锦绣,原本因近了尾声,众人大多搁下了筷箸,融融谈笑着,一时宾主尽欢。
可当那一身蟒袍,自蓊郁的林树间行出,走向左次的案几,突然间就肃静起来,没什么人敢吱声了。
一个个大臣挺着背脊正坐,和上朝似的。
和温慈好客的老夫人不同,摄政王历来是个盱衡厉色的主,平日不苟言笑便罢了,若一个不慎惹了他不快,往后仕途便定会艰难许多了,即便摄政王殿下不发难,可谁都不会想和得罪了摄政王的人扯上关系。
萧弗落座,厨房很快便张罗着送上热过的羹食。
原本这会儿该轮到去上菜的小丫鬟却闹了肚子,一路捂着,皱着脸跑去如厕了。
方才知知不在时,又是教别人顶的班,管事嬷嬷索性就让知知顶上。
知知好容易逃出虎口,又要亲自送上去,只觉老天爷都在戏弄她似的。
席上,老夫人笑着对萧弗嗔怪道:“来的这样晚,不知道大家都在等你?”
“有母亲在,已足够宾主尽欢,何须长陵锦上添花?”
老夫人怕他饿了肚子,也不多说,笑道:“快吃罢,多话。”
众人留心听着两人的对话,一个字都不忍错放。
目光也都倾注于这母子二人之间。
连带着捧着食盘走近的知知,也成了众目所向。
萧弗不动声色,看着知知端着身、抿着唇,规规矩矩地穿过几排案几,将几盘子菜一一在他面前摆好。
她低着杏眼,始终不曾抬眼瞧他,好似有意躲开。
萧弗压低几分声量,故意问:“刚才走那么快做什么,我说的可有听清?”
知知一听,果然猛地抬头。
她当时急着要走,确然只一股脑应了,根本没来得及分辨他说的是什么,事后回想起来时才反应过来是与她约定了去见她阿爹的时间,才生出了欢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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