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7年初,以王全斌为首的宋军伐蜀领导班子,在跨越4个年头(964年至967年)、累计两年多之后,终于完成使命,被召回开封。但是等待他们的自然是赵匡胤无比的怒火:
从964年十二月出兵到965年初后蜀投降,本来不过66天的顺风顺水,考虑到迁移后蜀的军队和官吏、从开封派人赴蜀地执掌政权安定民心,满打满算最多不超过965年,便可以吃下后蜀的果实,腾出手来用兵其他方向。
然而因为王全斌等人的过错,赵匡胤比原定计划整整多等待了近2年时间,期间他只能在北方面对北汉和契丹小心防守,丝毫不敢有大的动作,同时还要小心翼翼的呵护王全斌之流的脆弱尊严,生怕一不小心将其逼反。
抛开这些时间和精力不说,为了支持蜀地平叛,宋朝付出的军费和额外减免的当地赋税数额巨大,一正一反叠加之下使得本就紧张拮据的国库更加的雪上加霜,直接制约了下阶段军事征伐的节奏和进程。
要不是宋军战力强悍,赵匡胤这次伐蜀差点就成了羊肉没吃着反惹一身骚的赔本买卖。
这种事情若换做视时间如生命的柴荣,估计王全斌等一干人早就满门抄斩了。
好在赵匡胤也许心里明白,知道王全斌这套班子归根结底是他自己选择的,所以对上述人等最终的处罚也留足了余地。
赵匡胤先是令朝堂百官公开评议王全斌等人的罪过,结果毫无悬念:
王全斌、王仁赡、崔彦进按律当诛。
给足了恐吓后,赵匡胤以天子之尊下诏特赦,将王全斌、崔彦进由节度使降职一级,为节度观察留后,亲信王仁赡则被免去枢密副使的宰辅大权,降为右卫大将军。
三人由此皆被免去实权,领了个只有名号而无实权的官制赋闲,不仅如此,爱算经济账的赵匡胤虽然行政和法纪上给了他们轻判,但经济上却下了狠手:
经过严格审查,没收王全斌、崔彦进、王仁赡三人在蜀地贪占、受贿、劫掠全部款项,累计六十余万贯,同时跟着他们三个一起贪腐的军官也一并遭殃,被责成将所获之不法钱财哪里来便回哪里去。
不得不说,这又是赵匡胤的一个聪明之处:
此举等于告诫那些中下级的军官,以后不要以为领导贪腐、领导放任,自己就可以肆无忌惮、有样学样。
不仅如此,考虑到领导贪腐危害巨大,赵匡胤还借此通过中下级军官对其领导形成一种监督和反制,因为如果这些人坐视领导贪腐而不管不劝的话,别说领导非但不能因此而庇护到他们,皇帝也会直接敲掉他们的核心利益(钱财)。
当然,有人受了罚,也有人立功受赏。受赏的人员全部来自东路军:
主将刘光义由宁江节度使改领镇安节度使,都监曹彬升为宣徽南院使、领义成节度使,马军主将张廷翰提升为侍卫司马军都虞候(侍卫马军2把手)、领彰国节度使,步军主将李进卿提升为侍卫司步军都虞候(侍卫步军2把手)、领保顺节度使。
东路军里面,除刘光义之外,其他几人的官职都得到了跨越式的提升,从上到下全部被封为节度使,与北路军领导班子被一锅撸到底形成了鲜明反差,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二者的监军差别太大。
北路军监军王仁赡,被来是赵匡胤寄予厚望的政坛明星,已经跨入了执宰重臣的行列,然而却在此次行动中带头贪腐劫掠、大肆违纪,他的仕途生涯巅峰也就到此了。
虽然后来也曾被太宗赵光义启用过,但其人之德行操守已然崩塌。
这里还要插入一件事,在王仁赡他们返回开封的数月前,原枢密副使、南平湖南行营都监李处耘在淄州(今山东淄博)病亡,赵匡胤特为其辍朝一日。
我想那个时候,赵匡胤想到还在蜀地的王仁赡,内心一定对李处耘更加愧疚。
李处耘、王仁赡都是赵匡胤的铁杆核心圈子成员,在初期便被着力提拔重用,与王仁赡相比,李处耘功劳更大、能力更强。
在征伐南平湖南的过程中,抛开杀降卒以及与慕容延钊的争执,李处耘自始至终都在为了严明军纪、禁止劫掠而严格执法,并且自己在这方面更是带头垂范、私德无亏,李处耘错在没有领会透彻大局、没有掌握好尺度,可王仁赡则完全是放纵自己、一无是处。
李处耘被贬斥后,不到三年便病亡,只活了46岁,而王仁赡却在此后,还直挺挺的活了十几年,到太宗时期才以66岁高龄依依不舍的离世。
此间之差别,不提也罢。
再来说东路军曹彬,这次平蜀是他真正进入赵匡胤视野、走向未来大宋军届双臂的重要一站,除了能打仗,他会做官、会做人的特点也在此次任务中展现的淋漓尽致,这里只举两个小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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