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赵总旗急忙说道。经过这一阵子的震骇,可怜的赵总旗,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转过身来,又被余风的杀伐果断又给镇住了。等到他再次回过味来,这沙滩上就是剩下一小半俘虏了,而就这一小半俘虏,余风似乎也没打算浪费粮食去养着他们,颇有点想把他们挫骨扬灰的味道,他不由大急的上前制止。
“嗯?”余风眼神扫了过来,饶是赵总旗平时对自己女婿熟悉之至,见到余风凌厉杀气的眼神,还是觉得这眼神扫在身上微微刺痛,心下微微叹息道:我这女婿,以前没有看出来,竟然有这么大的杀气,不过,他杀伐果敢、心思慎密是有了,但是,这做官还是差了一些啊!
“这些倭寇的级,那都是实实在在的军功!尤其是那些真倭的,即便不要军功,一个级也可以换五十两银子,这样烧了,也太浪费了!”
“真倭!?呃?”余风反应过来了,所谓的真倭,就是那些拿着倭刀,梳着古怪髻的家伙吧,这些乱七八糟的附众应该是不算的,看看沙滩上先前被自己的军阵杀死的和后来被自己挑出来杀掉的真倭的尸体,差不多有四五十多具,他不禁哑然失笑,那岂不是自己无意中了一笔小财?
“这事情就交给老夫去办好了,至于这些杂碎,怎么处置都是无妨的!”赵总旗点醒了余风一下,便自行请命。眼下余风威势正盛,他在一旁拾漏补缺可以,但是在大军面前,顶撞主帅,那就殊为不智了。赵总旗人老成精,有怎么连这点分寸都不会掌握。
“赵总旗辛苦!”余风直接称呼赵总旗的官职,显然,他也是表示公私分明的意思。
赵总旗领了一队人,去打扫战场,余风回过头来,看看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些家伙。空气中的血腥味道越来越浓,这味道闻起来,实在不怎么好闻。
“将这些人带回庄子,其他的都砍了!赵登,剩下的事情你来办!”
余风回到庄子的时候,庄子里已经得到余风大胜的消息,正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先前那种愁云密布的气氛,已经是丝毫都见不到了。余风等人回来,自不必说,就连以余家下人自居的刘生敏那帮匠户,因为这次亲自随着余风上了战场,还手毙了几个倭寇,也觉得扬眉吐气,此刻更是被庄子里的下人们,用钦佩仰慕的眼光包围着。
他们在铁匠作坊里做工,他们的妻女和一些没有手艺的家眷,就在这庄子里充作下人,虽然余风没有按照这个时代的习惯,强令他们改姓,但是,他们无一不是都以余家人自居的,当然,这余风不改变他们的姓氏,是余风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但是在他们看来,能保留自家的姓氏,就是保留住自家的香火,这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余风杀倭得胜,他们也觉得面上生光,刘生敏他们,可是朝夕和他们相处在一起的,在他们看来,自己和刘生敏他们的地位也差不多,上了战场,也是做得老爷的亲兵的,这刘生敏的功绩,不就是他们这个团体的功绩吗?
在外面喜气洋洋的时候,在右侧厢房里,气氛就没有那么融洽了,这里正是羁押来回来的这几个声称是官兵或者海商的俘虏的地方。
“大人,问出来了,这几人,说是自己是福建海防游记郑芝龙郑大人的属下,至于那个海商。。。。。。”丘时脸色有点古怪:“那海商却是恒信号的一个管事!”
丘时干过溃兵,当过马匪,在余风手下可谓一个多面手,这审讯犯人一事他干最是合适不过。
“恒信号?”余风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却是一时想不起来。
“大人忘记当初交给小的的那份名册了,那名册上,三家私盐贩子,已经让小的带人给处置了,还有四家盐商,大人吩咐暂时不要碰他们的,这恒信号就是这四家盐商中的一家!”丘时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倭寇里居然混有和自己不对付的盐商的人,而且倭寇第一天上岸,不为劫掠,就冲着破坏盐田而来,这味道就很值得咂摸了,就连丘时,也感觉到了其中的古怪。
“哦!”经这么一提,余风想起来了:“四家盐商,我记得是曲阜孔府的产业有一家,鲁王府的有一家,还有两家是专营淮盐的吧!”
“大人英明!”丘时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时下天下人都知道这扬州盐商富甲天下,但是,却是很少人知道,这扬州盐商,行销的却是大部分都是淮盐,山西,安徽,以及江南的盐商,坐镇扬州将淮盐行销天下,其他川盐、鲁盐、晋盐,在其中所占份额,却是不多的。
这些行销淮盐的商户,上百年经营下来,已经在朝廷民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团,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势力有势力,余风自问自己目前气候未成,根本不想和他们过早的生碰撞,以他现在的实力,与这样的对手生冲突,损失不起的绝对是他。
他不想和对方冲突,但是,对方似乎根本没有打算放过他,而且一出手,就是冲着他的根本而来,那是彻底准备将他赶尽杀绝的意思。余风想到这里,一时竟是大恨,微微哼了一声,推开了厢房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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