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是什么纯洁的同桌互助师生情了。
他甚至斟酌好了措辞,该怎么和盛初说,而按照她的性格,肯定要呛他几句,再红着脸答应。
他的好心情在下楼时消失殆尽。
客厅被翻得一团乱,所有能打开的橱柜都呈打开状态,抽屉也全部被拉开,衣物摆饰乱糟糟丢在地上,仿佛有贼进来过,也的确像贼,他家客厅站着一大波人。
陈寂房间隔音很好,是以他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
一阵火气从鞋底蹿向天灵盖,手背无意识地暴起青筋,陈寂站在二楼平台,望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的父亲,陈荣,正指挥着一行人把东西往外面搬。
“你在干什么?”
他以为自己会很生气,实则不然,话出口是连他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平静。他慢慢下楼,棉质拖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声音很重,像暴雨时沉沉的闷雷:“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陈荣说,“我只是拿走属于我的东西。”
一片凌乱中,有人碰到木柜上的什么东西,“砰”地一声,玻璃相框掉落在地上,碎成四分五裂。
“属于你的,东西?”
陈寂咀嚼着这几个字,舌尖抵着唇角,忽地发出声嗤笑:“这里有属于你的东西吗?”
“不都是陈昌平和我妈的东西吗。”
说话间,他走至那堆碎片前,弯下腰,捡起那张无人在意的照片。
陈寂从来没获得过母爱这种东西,对于“母亲”这两个字的记忆,也只存在于老照片和他人的言谈中。
唯一的记忆,是送他走那天,她说了一句:“对不起。”
很奇怪,明明那不是该记事的年纪,他也记不起其他的事,唯独对这话记忆深刻。
对于母亲,谈不上责怪,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立场和追求的东西。
小的时候,别的小朋友都有父母来接,来开家长会,他却只有家里的司机负责接送,来开家长会的也是爷爷的助理。
陈陌以前跟得妈妈,在国外生活,毕业才回国,慢慢从陈昌平手里接手事务。陈昌平还在管事的那几年不常着家,陈荣三天两头带不同的女人回来,陈寂呆在房间里,望着装有母亲照片的相框发呆。
“就一破照片。”
回神,是陈荣毫不在乎地讥笑:“陈寂,我的好儿子,你不会还在指望你妈回来看你吧?”
“我和你妈彻底离婚了,没有意外,她以后再也不会回国了。”
“你最近成绩好像还不错?真是稀奇,你不会真以为你能赢你哥吧?”
耳边是陈荣的嘲笑声,常年浸在烟酒中,他的嗓音嘶哑,明明不过半百的年纪,声音却像半步入棺的老人:“你永远——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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