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昨夜通宵研究战术,萧祁墨彻夜未眠,这厢上了马车,就跟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地闭目养神。
钟离思就没那种定力了,打了几次盹,每次都因为颠簸险些一头栽进对方怀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故意投怀送抱,吓得她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空座良久,她伸手在萧祁墨脸上晃了晃,没反应!
离思大喜,掀开帘子正欲跳下去,却听一声淡淡的,“回来。”
逃跑失败,钟离思叹了口气,“王爷,我申请去坐别的马车。”
萧祁墨:“驳回。”
“不是,王爷您该不会是……寂寞,甚至是空虚吧?”,钟离思调侃道。
他皱眉反问:“你是出去划拳?还是烙饼?”
这厢无可辩驳,此事说来惭愧,前些天她趁萧祁墨不在,召集了一堆人划拳拼酒,带起了一股漠北才会有的风气。萧祁墨气得火冒三丈,加上火烧营帐之事,他明文规定,不能让此女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半步。
仔细一看,萧祁墨因为休息不足满眼布满血丝,白皙的脸上全是倦意。
离思曾以为像他这样能耐的人,就算没有三头六臂至少也是刀枪不入。
这会才知道其实他也会累,毕竟那么多兵等着他去安排,那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说到底,人家也不过才二十岁而已。
这样一想,离思没再说话,就当自己大发慈悲、积德行善,姑且让他好好修整一番。
她好不容易安静下来,那头却突然问道:“来京城后,有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与重活一世有什么打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被他这么一问,她一时不知该怎么作答。回京并非她的意愿,而是被那道赐婚的圣旨强行召回来的。
思去想来,钟离思认真说道:“京城是个虎狼之地,如果可以,我宁愿一辈子待在漠北。”
萧祁墨再睁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灰暗,快到几乎没人能捕捉得到。
“王爷呢,今后有何打算?”
这个问题更毒,就好像是在问:那个皇位,你究竟想不想要?
那头久久不回,直到离思以为他已经睡着时,他说:“护想护的人,做该做的事。”
这话说的颇有深意,离思表示赞同。她也正有此意:护想护的人,做该做的事。
难得听到他如此真挚的谈论,离思好奇心上头,追问道:“方便问一下王爷想护的人是谁吗?”
萧祁墨不答,呼吸匀称,面无波澜,像是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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