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见邓清远去,自己也要动手了。但是偌大一个土司衙门,上哪去找阿诗玛?好在这韩冰是干惯侠盗勾当,知道阿诗玛这等贵重财宝大概也是放在一些内廷戒卫森然的地方。到内廷里看看,见到有众多卫兵保卫的也应该就是阿诗玛被困之处。
韩冰施展轻功,穿梁过瓦,四处查探,但是到处的见不到重兵把守之处。正在着急之时,忽然看见不远处一间房间的门打开,一个体态臃肿的中年妇人迈脚出来,口里还不停的怨恨道:“这死丫头不知高低,跟着罗甸王有什么不好,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还要跟着那姓段的小子四处漂泊。冥顽不灵,枉费老娘的一番唇舌……”
韩冰看在眼里,心中早已了了。等那妇人走开,来到那房间前敲了敲门。果真听得阿诗玛怒骂出来:“你们也不必多费唇舌,枉用心机。我宁愿一死,也不会下嫁安邦彦这恶贼的。”韩冰一听,心中豁然开朗:“哦,原来师妹真的在这里!”想完后推门就进去。刚刚一推开门,迎面就是一只茶杯飞过来。韩冰一手接过,一个箭步抢上前,点了阿诗玛的穴道,笑道:“姑娘,多标致的脸面,也不要嫁给安邦彦了,就嫁给我吧。”阿诗玛听得是韩冰的声音,眼神流露出喜悦的神色,同时也涌现了泪光。韩冰知道阿诗玛知是自己来了,微微一笑,也不唬她了,道:“我现在就给你解穴,千万别作声。”说完就解了阿诗玛的穴道。
阿诗玛穴道一被解开,就扑上前哭道:“师姐,你知道我在这里受了多少的苦啊?”韩冰心中想道,就这一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父母相亡,刚遇到好人就落入虎穴,受尽咸苦,现在乍见亲人,岂有不哭之理?但是现在不是诉说苦楚的时候。当下韩冰对阿诗玛说:“师妹先别哭。那恶贼没对你怎么样吧?刚才若非我接得住那茶杯,恐怕早已头破血流了。”阿诗玛诉说道:“我被掳到这里来的后宁死不从。安贼要动粗,都被我用匕首指着自己喉咙斥退了。安贼想要得到我的人,所以不敢乱来,派了一个媒婆来说我,就是刚才出去的那一个妇人。刚才师姐开门,我以为是那媒婆又会来了,所以才用茶杯伤人,没想到原来是师姐来了。”韩冰听了后大为感动,就对阿诗玛说明了大闹安邦彦大寨后的情况。阿诗玛不安道:“要师姐为我受伤,真的过意不去。于姐姐现在如何?”韩冰摇了摇头:“要是没解药,天一亮,于姐姐就是得了解药也没救了!”阿诗玛道:“听说解药在五毒教教主何茉莉手里。”韩冰道:“这我知道,邓家姐姐已经去取药了。现在得要师妹屈就一下,这样才能带我们,拿到解药救人。”阿诗玛问道:“好的,但是我能帮上什么忙?”
师姐妹两人正在说着,外面一妇人问道:“姑娘,想好了没有?我去茅厕都去了那么久了?”韩冰示意阿诗玛别作声。阿诗玛点头会意。韩冰躲到门的一旁。妇人又问道:“现在罗甸王占有贵阳以西千里之地。跟着罗甸王有什么不好?”阿诗玛应道:“那好,我们在商量一下吧。”妇人一听大喜,没想到自己上了一回茅房就事成了,哪里会想到会有什么悬念,推门便进。韩冰早在门后,见那妇人推门进来,伸手一点,妇人应声倒地。阿诗玛急忙关上门,对韩冰说:“师姐,这人是安邦彦派来说我的媒婆。现在怎么处置她?”韩冰想了想,对阿诗玛道:“师妹附耳过来。”然后韩冰在阿诗玛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说了一遍,并说:“现下除此计外别无他法。”阿诗玛点头答应。
韩冰褪下夜行衣,把媒婆身上的的红衣脱下来自己穿上。岂料媒婆体态臃肿,衣服阔大,韩冰穿上很不合身。韩冰周围一看,看见地上还有夜行衣,便把夜行衣塞到腰间,顿时韩冰的体态也臃肿起来。韩冰再拿点胭脂把脸涂红。阿诗玛看着韩冰忍不住笑了起来。韩冰叱道:“死丫头,笑什么,这还不是为了你,如果你说了出去,看我不把你的头拧到后面去?”阿诗玛伸了伸舌头。
韩冰把媒婆收藏好,就问阿诗玛:“师妹,现在我们就去见安邦彦吧。”阿诗玛虽然刚才答应了韩冰,但是现下要自己向一个自己恨之入骨的对头示好,心里还是惴惴的。韩冰见阿诗玛如此面色,也知道难为了她,但是当下不是如是行事,也无他法可脱身。刚好有一对土司卫兵巡逻经过,便打开门,对带领卫兵的头目说:“麻烦兵大哥去禀知罗甸王,就说阿诗玛姑娘愿意从大王,现在请罗甸王来商议婚事。”头目一听大喜,又见阿诗玛在房内含羞坐着,更无怀疑,眉开眼笑地说:“媒婆功夫真到家,我立刻就去禀告大王,大王一定重重有赏。”回头叫其他卫兵继续巡逻,自己就一溜烟跑去向安邦彦报喜邀功。
卫兵报去了,阿诗玛却是坐立不安。韩冰安慰道:“师妹休慌,有我在,这恶贼也不敢对你怎么样。”过了一会儿,听得有人敲门,只听得安邦彦问道:“阿诗玛姑娘还没睡吗?不知道叫本王来有何见教?”。阿诗玛吓得全身发抖。韩冰紧握着阿诗玛的手,应道:“是罗甸大王吗?请进来吧,我们来商量一下成亲的事。”
安邦彦一听到个“请”字,马上推开门进去。抬头一看见娇俏的阿诗玛端坐在椅子上,觉得自己太粗鲁了,连忙整理一下衣冠,和一个婢女踱进房里。阿诗玛一见安邦彦要进来,差点哭了出来,紧握韩冰的手。韩冰在她手掌心捏了一下,示意阿诗玛不要怕。安邦彦看在眼里,心里想:“这媒婆就是厉害,前几天还和美人嘈得不可开交,不一会儿功夫就和美人混熟了。想来美人一时还没能想好,有待媒婆再度开解。”安邦彦哪里知道这媒婆就是前几天大闹自己军营的夜猫子,再加上韩冰现在看来体态臃肿,满脸涂这胭脂,安邦彦又只是一心打量阿诗玛,哪里会多看这胖媒婆一眼。韩冰见安邦彦和一个侍婢来了,又没有何茉莉在旁,心里觉得事情好办了。
韩冰招呼安邦彦坐下,自己就斟茶给安邦彦。安邦彦一见笑道:“喝茶有什么瘾头?杜鹃,拿酒来。”婢女杜鹃把一坛女儿红提上桌子。韩冰笑道:“大王真不解风情,阿诗玛姑娘不会喝酒,你却偏要拿酒来。”安邦彦一下子脸红了:“对不住,这个我一时忘记了。”韩冰笑了笑说:“没关系,大王尽管喝酒,我们姑娘以茶代酒。”安邦彦一听眉开眼笑,连忙道:“当然当然!”
酒过三巡,韩冰殷勤敬酒,天南地北的胡扯一番,绝口不提成亲一事。阿诗玛还是坐在那里,低着头一声不吭。安邦彦酒也喝多了,就问道:“媒婆,究竟我和姑娘的婚事怎么样?还得择个良辰吉日吧。”韩冰道:“大王急什么?那几个刺客还没捉拿回来,如果让他们又来到乱婚事,那还了得,大王颜面何存?”安邦彦道:“量那几个小毛贼可以成什么大事?这里放着这么多的高手,我罗甸王还怕他不成?”韩冰道:“话虽如此,匈奴未灭,何以为家?大王虽占有贵州半省之地,但是还没得到大明的万里江山,朝廷派兵来围剿怎么办?”
安邦彦仰天大笑:“哈哈哈哈,那阿诗玛姑娘放心好了。我向云南土司借来象兵,那边的土司就是用象兵打得云南沐家闻风丧胆的。”韩冰暗下心惊:“原来安贼说的是象兵,这下可不好了。”韩冰心虽如此的想,可是仍然面不改容地笑吟吟地听着。阿诗玛听了倒是面带愁容。安邦彦越说越得意,根本没留意阿诗玛的神色变化,喝下一杯酒继续地说:“我还联合西域摩尼教和关外后金共同举兵,到时候摩尼教独占关中,本王就和后金画江为界,我们三家就分了大明江山。姑娘就等着做皇后娘娘吧。”
就在这时,外面人声嘈杂。韩冰暗暗心惊:“莫非邓家妹妹那边出了什么乱子?”就在这时候,邓清在窗外向韩冰、阿诗玛挥手。当时安邦彦、杜鹃面向里面坐,背靠着门窗,所以看不见邓清。韩冰、阿诗玛却是面窗而坐。邓清手指了指杜鹃,做一个出门的手势,示意韩冰把杜鹃哄出来。韩冰见了邓清的手势,就对杜鹃说:“外面这么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杜鹃,出去打听一下吧。”杜鹃听见韩冰使唤自己,心中不悦:“你和我还是不一样,都是下人,凭什么我要听你的?”
韩冰见杜鹃不动身,急了,拍了拍阿诗玛的肩膀。阿诗玛见邓清也来了,心便定下了许多,当下便斟满了一杯酒,双手递给安邦彦道:“大王喝了这杯吧。外面这般嘈杂,莫非刺客又来了,可不要让他们坏了我们的大事啊。我要媒婆在这里陪我,你就让杜鹃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吧。”安邦彦自从见到阿诗玛后,从未见阿诗玛与自己这般亲热,心花怒放,马上点头答应:“是的,谨从姑娘之命。杜鹃,你就出去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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