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和丹尼尔今天穿得都比较随意,萨拉上身是一件浅蓝色蕾丝边衬衫,下身是一条普通的牛仔裤。丹尼尔更夸张,首都4月的天气虽然称不上冷,但也说不上炎热,这家伙却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和短裤。
相对来说,在穿着方面,美国人比欧洲人更为自由,甚至随便,但并不意味着美国人不讲究穿着,想怎么穿就怎么穿,实际上美国人还是十分注重穿衣场合的。
以林维桢对美国人的了解,在今天这种场合下,萨拉母子如此穿着打扮,虽然不是刻意为之,但也不是无的放矢,很大可能是将他和谭沁当做比较亲近的人。
在林维桢看来,萨拉身上似乎有一种莫名的亲和力。如果忽略她的年龄,很容易让人将她当做一位多年的好友,在一个下雪的深夜,围坐在炉火边,侃侃而谈。
包间里的谈话氛围变得越来越轻松,不时地响起一阵大笑。
不管谈到什么话题,萨拉总能说出个一二三四,甚至寥寥的几句话,便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最让林维桢沮丧的是,萨拉主导话语权的能力相当出色,四人间谈话的内容基本上按照她的意愿进行。
此时的林维桢心里的那点傲气早已烟消云散,即便活了两世,有些方面的能力不是时间和阅历能弥补的,而是需要天赋、锻炼以及努力。
想明白了这一点,林维桢的心情也放松下来,以中国大一学生这样一个普通的身份,融入其中。
“林,我有点惊讶,难道你可以随时的转换年龄?”,萨拉突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至少在丹尼尔和谭沁眼中如此。
林维桢也是一乐,笑着道:“不不,萨拉,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孩子,你能跟我说说吗?当然,如果涉及你的隐私,那我们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聊聊中国的茶文化吧”。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刚才我突然想明白了一句话,人力有穷时,再精于计算,人也只有一个脑袋,两只手,一双脚。天才尚且如此,更何况普通人。而我自忖只是个普通人,所以何必什么事情都做到极致呢?”
“啪啪啪”,萨拉再次鼓起掌,轻轻地摇头叹道:“林,你真是个睿智的小家伙,有些人甚至一辈子都无法领悟这个道理。虽然我们认识时间很短,哦,让我来看看,一个小时40分钟,但我能看出你是一个很理智的人,对,充满了理性,一点也不像一个22岁的小家伙”。
林维桢笑了笑,没说话。
萨拉手背放在下巴上,胳膊肘子拄在沙发扶手上,好奇地打量着林维桢,“林,你真是个理智得可怕的家伙,这样不好”。
林维桢反问道:“理智难道不好吗?”
萨拉摇头道:“不,你没明白我的意思。理智也要分场合的,在什么样的年纪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事,否则,会成为一种异端”。
林维桢道:“异端?萨拉,你这样说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萨拉很严肃地道:“一点也不夸张。成为异端的人容易被人排斥,很难被人接纳,融入社会。其实,我们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例子”,说着,扭头看向丹尼尔。
丹尼尔有一种躺枪的感觉,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指着自己的鼻子瞪大眼睛道:“萨拉,你说我是异端?”
萨拉笑着点点头,道:“抱歉,丹尼尔,或许异端这个词不适合用在你身上,但道理是相通的。林,谭,你们或许不知道,丹尼尔在七八岁的时候就被老师惊叹为数学天才。你们中国人很喜欢天才这个字眼儿,比如凯利,当时他听到这个消息后,欣喜若狂,甚至背着我偷偷地上了两炷香祭祀祖先,要知道我可是个正宗的犹太人。但在我看来,这么小的孩子顶着天才的光环并不是一件好事。果然,之后丹尼尔在数学上表现出越来越多的天赋,他的朋友也越来越少。说实话,丹尼尔是个很可怜的孩子,孤独和无聊总是陪伴着他”。
林维桢给了丹尼尔一个同情的目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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