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心。?()_[(()”她没有看他。
“是。”林泮走出门,回首又看她。
晨光明亮,她在光晕中变成亦真亦假的幻影,好比大梦一场。
是梦总会醒的。
林泮拉住门把手,沉默地带上了厚重的门扉。
静音锁悄无声息地锁住。
庭院流水潺潺,他按下电梯,视线虚虚地拢着跳动的楼层数字。
1、2、3……
他忽然想起来,似乎忘记告诉她院子里有自动喂食和换水,不用担心金鱼饿死,最好不要自己喂。
要回去提醒一声吗?好像不用,她都不知道鱼食在哪。
17、18、19……
又想起厨房的灶台是最新款,她似乎从来没开过火,如果烫伤自己就不好了。
要回去示范一遍吗?如果她想自己煮面吃,找不着打火的地方怎么办?
可,算了。
不会点火也是好事,省得后面手忙脚乱,反而容易受伤,要吃什么打电话给酒店,他们都会送上来的。
29、30、31……
电梯怎么上来的这样慢,叫他又想起洗衣房的设备。
她从来没有用过,知不知道睡衣有特定模式,否则真丝洗完了就成一团糟。
要发消息告诉她一下吗?似乎想多了。
衣服废了就废了,她还怕浪费不起么,真是自讨苦吃。
不要再想了,林泮。
他告诫自己,虽然一无所有,可人至少要讲自尊,既然她开口让他走,就切莫卑微乞求,尊严扫地不说,还无甚用处。
让你滚,你就干脆地滚,难道还有什么奢求的资格吗?
短短半年时间,他挣到普通人几年的收入,见识过从未目睹的人生,也动过不该动的心思,此时体面抽身,已经是她手下留情。
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林泮一遍遍告诫自己,终于克制住了回头的冲动。
电梯好像听到了他的心声,默然加速,眨眼便在他面前敞开大门。
深木色的墙板泛着幽冷的光泽,一尘不染的明镜照出他的脸孔。他看见一个小男孩倒映在镜子里,是在冬夜被罚站的清白面色。
林泮安静地看了他一眼,提着行李箱走进去。
电梯门关闭,钝钝地下坠,微微的失重感。
他有点恶心头晕,眼前出现大片黑影,于是微微后退半步,靠住电梯栏杆,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脆片。
昨天出发前,早晨他在郁金香路的别墅里烤的,给她路上当零嘴。
林泮拆开纸袋,咬住里面塞满坚果的脆片,慢慢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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