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很快来临,辛雪稚结束考试后一周,就收到了博物中心的活动通知,当晚,他几乎兴奋得睡不着觉。
母亲的遗物太少,只有生活用品留给了家人,其它一应意义非凡的纪念性物都和医学有关,或被秘密封存、或由区域官掌控,不可能作为私有物回归家庭。
而随着别墅新任女主人的到来,母亲在这个家的气息越来越少,曾经一整个房间的物品,到现在,缩小成了两个箱子的大小。
原本那两个存放遗物的箱子收纳在一间独立的房屋中,后来辛雪稚将它们搬到自己的衣帽间,以便自己随时查看。
此刻,他走入衣帽间拖出那两个箱子,因为常受他惦念,那些没用完的化妆品和衣物都尚未被时光褪色。
辛雪稚抚摸着柔软的布料,尽管属于母亲的香味几乎不再,但她的音容笑貌,依然能从这些物品间浮现。
恍惚中,他好像真的看见了母亲的面容,脱口低唤:“妈妈”
次日一早,五名志愿者来到展览中心,负责人分给他们工牌和领队小红旗,按组分派好学生。志愿活动为期五天,五天后展览中心将评分交给学校,最终选出第一名。
一组十人,整九点时,学校老师和志愿者进行交接。辛雪稚听完老师的叮嘱,挥动小旗带着学生进入展馆,二年级的小学生穿得花花绿绿,白净的小脸笑得如太阳。
孩子们显然提前受过老师的忠告,展览过程中很安静,乖巧地听辛雪稚的讲解,一双双大眼睛眨得人心软。在普遍懂事的群体中,其中一个男孩就调皮得过于扎眼。
从进入展馆起,辛雪稚就注意到了他。刷票过速通门时,这孩子不好好排队,挤到最前面掰门翼,辛雪稚制止完,亲自把他牵回队伍后面才消停。这会儿,他又跃跃欲试着要去摸展览品。
“杨之涵同学。”辛雪稚念着校园名牌上的名字,“展览品是不可以碰的哦,请离它们远一点好吗?”
杨之涵收回了手,不过很不服气地冲辛雪稚做了个鬼脸。没想到况戍一语成谶,还真让他遇见了难搞的小朋友。
在辛雪稚悄悄叹气的时候,一个小女生过来扯了扯他的袖子:“志愿者哥哥,我可以帮你看着杨之涵同学。”
辛雪稚弯腰对她笑:“谢谢你啊秦音宛同学。”
“不用谢哥哥。”秦音宛脸蛋圆圆的,白里透红,“杨之涵在学校里也调皮,我是班长有责任管管他,来这里之前老师也拜托我了,让我帮志愿者盯着他。”
辛雪稚摸了摸这个小大人的头,“那就辛苦你啦。”
秦音宛很负责,接下来很长时间的参观过程中,杨之涵都被她管束着没机会捣蛋,直到快结束时,那孩子忽然对秦音宛动手了。
“烦不烦啊你!”他用力推了秦音宛一掌,小女生失去重心跌倒,他走上前竟然提脚要踹。
辛雪稚忙扑过去拦住他,没想到这孩子力气还挺大,挣扎了一会儿才被控制住。辛雪稚生气地说:“杨之涵,你怎么还动手!”
杨之涵的气势反比他还足:“她烦人得要死,我就要打她!”
养成这样的性格并非一朝一夕,辛雪稚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帮他纠正,只是叮嘱他:“哥哥再说一次,展馆内的东西十分珍贵,我们不能用手去碰,秦音宛只是在制止你某些不当的行为,你有错在先,反而还怪起别人?”
“关你什么事。”杨之涵挣开辛雪稚的手,走到一边,又红着脸大喊,“什么破展览,烦死了!”
辛雪稚没搭理他,把秦音宛从学生堆里牵出来,“还好吗,有没有摔到哪里?”
秦音宛很坚强,不哭不闹,“没关系,我没摔疼。”
“来,哥哥牵着你。”辛雪稚站起身,让剩下的孩子都排好队,“展馆马上到头了,音宛可以不用再管他。”
“恩。”秦音宛乖巧地跟在身边。
杨之涵故意不归队,辛雪稚并不在乎,只用余光确认他的安全。这样一来他反倒安静很多,沉默地跟着队伍抵达出口。
辛雪稚清点完人数,看向缀在末尾的人,走过去叫他:“杨之涵同学,我们要出去了,你在看什么?”
杨之涵面前是一面展柜,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了一会儿,说:“哥哥,你看这上面的字,写的是全区首个吗?”
二年级的孩子认字还不够全,辛雪稚快速浏览过介绍牌:“对,这是五十年前,七区首个用纳米制作的医械臂模型,它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区,每隔五年,在各区轮流展示,让人们了解初代医械的模样。”
杨之涵:“那肯定是最珍贵的。”
“是——”辛雪稚刚回答完,就看他一把扯开警示带,冲进去一拳砸向展品。
辛雪稚吓得心悸,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拦,好险抢在他碰到展品之前拉了回来,紧接着,杨之涵炸开一阵痛哭,他抬头一看,小孩脸上有血。
第19章分手那天
辛雪稚的手上也有血迹,愕然抬头,发现刚才自己在情急之下用的拿红旗那只手,插旗的小木棍划破了杨之涵的下巴,鲜血流得怵目。
学生们被杨之涵的嚎啕哭声吓到,怔在一旁不知所措,还是秦音宛最先反应过来,从自己书包拿出卫生纸:“哥哥,给你。”
“谢谢。”辛雪稚揽过杨之涵,一边帮他擦拭血迹,一边查看他的伤口,还好并不深,只是血流得吓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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