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易燃处理公务,陈子轻除了在他旁边,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别的地方都不能去。
陈子轻还不能到处乱看,他开个电视都要得到季易燃的批准。
电视打开了,调到什么台也是季易燃的指令。
包括看多长时间。
。
这恐怖至极的控制欲没把陈子轻逼疯,他是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强而不自知。
往往反应过来的时候,惊涛骇浪天地动荡已经过去,只剩余温。
就好比这回,陈子轻搬了把椅子坐在小院晒太阳的时候,他才稀里糊涂的发觉自己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
分离焦虑症,自残,控制狂。
都偏执。
陈子轻咂摸着所谓的共性,没什么想说的,他瞧了瞧这两个多月以来的第一个大晴天:“小花。”
趴在屋檐下的牧羊犬站起来,抖了抖一身滑顺发亮的长毛,迈着矫健又稳重的步伐走到他的椅子后面。
“到我前面来。”
陈子轻往后扭头。
牧羊犬一双眼睿智漆黑。
陈子轻乐了:“你跟你哥的神态越来越像了。”
“过来过来。”他对牧羊犬招手。
牧羊犬照着他的意思,从椅子后面绕到他脚边。
椅子发出吱呀声响,陈子轻瘫在里面的背脊挺起来,他前倾着弯腰,一把抱着牧羊犬的脑袋使劲蹭:“小花呀!”
随着他这个动作,露在日光下的那截后颈纤细柔韧,突起的第七颈椎四周遍布新旧痕迹,其他裸露的皮肤也是如此。
“来这么久了,今天才抱上你。”
陈子轻蹭着牧羊犬嘀嘀咕咕,背后忽有一道实质化的目光直直地刺了过来。
他把埋在牧羊犬脖子那圈长白毛里的脸仰起来,小声吐槽:“小花,你哥又管我。”
尾音刚落,季易燃不容置疑的命令传来:“别抱它。”
牧羊犬挣住陈子轻的怀抱,他坐起身。
后面再次响起季易燃自我熨烫的声音:“你可以抱,我不该不让你抱,只是一
条狗,我不能这么大反应。()”
“?()_[(()”
季易燃几乎亦步亦趋地跟着,一眼不眨地盯着,眼里尽是让人喘不过来气的审视与掌控。
陈子轻剥了一碗石榴端去客厅,他才坐到沙发上面,季易燃就叫他去餐厅。
“我想在这里吃,可不可以啊?”陈子轻没任何攻击性地说。
季易燃的面部肌肉紧抽几下,他深呼吸:“可以。”
那两个字明明是从齿间挤出来的,却还要做出自然轻松的姿态,透着一种毛骨悚然的违和。
陈子轻吃石榴的时候,季易燃始终立在原地,他本是暖白皮,来了镇上就白了一个度,肤色泛着不健康的色泽。
一粒石榴掉在陈子轻的衣服上,他找了找,没找到。
季易燃再难忍耐,他凌冽暴躁地质问陈子轻为什么要吃石榴,为什么不听自己的,吃苹果。
客厅的氛围压抑得很。
厅外屋檐下的牧羊犬换了个位置,离得远远的。
季易燃的气息像野兽的嘶鸣,每一声都混合着长期进食留下的血腥。
陈子轻不慌不忙地吃掉剩下的石榴,并成功找到了那粒掉了的,捻了放进垃圾篓,他抽纸巾擦擦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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