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点着檀香,物件无一不精致贵重,这……不是她的房间。
胜玉垂下眼睫,就不再看了。
衣袂晃动的声音,是李樯靠近了。
手背在她额头上贴了贴,叹息一声。
“总算不烧了。”
胜玉拥着被子坐在墙角,低垂着脑袋。
“还想睡吗?可不能再睡了。”李樯坐到了床边,含着笑看她,“你都睡了整两天了。”
胜玉很慢很慢地反应,开口时声音嘶哑。
“你,这两天……”
“放心,我可没一直守着你,我还有事要干呢。不过,干完活就来陪你了,谁叫你看起来那么吓人。”
李樯调侃道。
他接到胜玉时,胜玉的状态着实有些可怖。
仔细想想,他已见过胜玉许多狼狈的时候,淋着冰雨,浑身裹着污泥,又或是一脸苍白地出现在柴扉外……
但都不像那一夜,胜玉像一张揉皱了、浸湿了又风干了的纸,脆得一碰就碎,沉睡的姿态像是折翼坠落的蝴蝶,再也不会醒来。
胜玉唇瓣嗫嚅了两下。
“对不起。”
顿了一会儿,又说:“谢谢。”
她喉咙干涩,唇瓣却还有几分润泽,还有些苦味。
说明这段时间,有人一直在给她喂水喂药。
这个人是谁,除了李樯不作他想。
李樯温柔地看着他,目光之中仿佛带着无尽包容。
“胜玉,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在查傅家当年的事。”
胜玉噤声,目光死寂地落在被子上。
她醒来发现自己出现在李樯这里,就已经明白,李樯定然是什么都知道了。
再没有隐瞒他的半分可能。
不过现在,胜玉既没有隐瞒他的必要,也没有隐瞒他的心力了。
她已经觉得什么都无所谓。
李樯查清楚了也好,不用她一一交代了。
该怎么定罪,该怎么处置,都听凭他了。
李樯沉吟了一会儿,柔声说。
“胜玉,其实当年傅家的事情,我知道一点。”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胜玉听到这一句,僵硬地抬起脖子看他,像被丝线牵引的木偶。
李樯边说边沉吟,像是在斟酌着字句。
“傅家的事确实没有那么简单,当时的罪行是由三家同时判定的,陛下、御史台、给事中。惊动三家的案子当属重案,自开朝至今也没有几例,行刑时常常骇人听闻,没人敢提当年的事,但我不怕什么,只是担心提起这些,又使你伤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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