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许言伏在床头,整个身子都快掉下去。胃里那点东西飞快就倒空了,痉挛止不住,他没东西可吐,只剩下干呕。
魏闻声惨遭波及,一开始是没躲开,后来是不敢躲开。在一旁扶着他,才免得让白许言滑到地上去。
白许言手撑在床沿上,头埋得很低。他弓着上半身,脊椎透过背上薄薄的一层肉凸起来,仿佛要穿破身体似的。
魏闻声突然发现他怎么那么瘦。
白许言呕到鼻尖都泛红,生理性的泪水模糊双眼,脖子上也涨出一片潮红。血色衬着青筋,脑袋旁边的血管一跳一跳地痛。
蹭蹭眼睛,才发现满地狼藉,自己半身靠在魏闻声怀里。
对方身上也一片狼藉。
“魏总……”他开口,被胃液灼烧过的喉管肿得更厉害,发出嘶哑的摩擦音。
魏闻声今天没穿西装,铅灰色的衬衫配着领带,滑溜溜的质地,胸口靠近他脸的地方绣着一只鹰,总之是个他不认识的牌子。
现在上面全是黄桃罐头的尸体。
他清清嗓子,才艰难地把话说完:“对不起,我赔给你。”
而后发觉这话很熟,第一次见到魏闻声的时候,他好像也说:对不起,我赔给你。
魏闻声遇上他真是准没好事。
这话说的诚心诚意,但高烧和呕吐带来的虚弱让白许言没有力气坐直身体好好道歉,控制不住地整个人倚在魏闻声身上。
充血的眼睛总有种想流泪的冲动,倒不是要哭,只是高烧让结膜变得很敏感。但假如他流泪,怎么看都像是吐着吐着把自己吐哭了,于是把眼睛闭上。
他听到魏闻声叹气,很无奈的样子,听到丝绸布料摩擦时带起特有的细小尖锐响声。
他感觉到光滑柔软的质地轻柔地落在脸上。微凉,让滚烫的皮肤很是留恋。
白许言睁开眼睛:魏闻声正把自己的领带拆下来,捡干净的地方给他擦嘴。
一点秽物沾在魏闻声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上,因为他在发烧,显得对方手很凉。
白许言把他的手推开:“对不起。”
魏闻声把他往床头上一靠,举着脏兮兮的两只手:“洗手间在哪儿?”
不等白许言回答,就自己拎着领带出去了。
反正他家就这么大,白许言听到隔壁的洗手间里传来阵阵水声,忽然想起自己家的洗手液是舒肤佳最便宜的那种,不知道魏闻声会不会介意。
魏闻声以前是很嫌弃的,说闻起来像肥皂,而他搞不懂洗手液像肥皂有什么问题。
魏总回来,反正是好好洗过手了,身上都是大片的水渍,用湿淋淋的双手叉着腰问他:“你这被子能机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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