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苏漓扮作公子模样,同样换上一身花哨衣物易好容的方渊离开淋漓居,转道往红胭楼而去。
一踏入烟柳巷,立刻有不少穿着露骨拉生意的风尘女子走到身边腻着嗓音拉生意。
“公子早呀……”
“大爷,来玩呀,小女子恭候多时了……”
“……”
方渊紧绷着脸,听得眉角直跳,他从小就被教导专注于修炼,从来不碰这些东西,今天还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地来烟柳巷。
苏漓看到方渊的表情,不由轻笑出声,暗中传音道:“放轻松,你又不是真的来嫖的。把这条路当做对手,演技同样是一人实力的根本,你比起屈青宁来,就是活得太严肃了。”
听到苏漓如此说,方渊心头开朗,神情自然了许多。
可是,大清早上和苏漓来逛窑子……他怎么想都觉得不自在啊!
来到红胭楼,苏漓露出极为急色的神情,急匆匆地走到老鸨面前便道:“妈妈,曲姑娘呢?今日我可是特地早过来,她总不会没空吧?”
老鸨也记不得苏漓的模样,不过每天这样问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她立刻就回答道:“哎呀,这位爷可真是心急呢,可今日小漉儿她正逢天葵,怕是不能接客呢。”
苏漓闻言心头微惊,想起之前曲漉提前定下的约定。她脸上立刻现出失望之色,转身就走,不忘一步三回头地叮嘱老妈子,“真是晦气!妈妈,曲姑娘身子什么时候恢复了,你可一定要通知我。”
“咱们红胭楼还有别的姑娘,您看……”
“不不不,我就要曲姑娘!”
“那好吧,公子慢走……”
“……”
方渊配合着露出几分晦气的神色,跟着苏漓遁走,心中想的却不是曲漉怪异举动。而是苏漓她一个女子,为何扮演一个嫖客会如此恰到好处,就跟真的一样?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演技天赋?
苏漓走后,老鸨笑容收敛,拾步上楼而去。
此刻,曲漉屋中却是多了一个体态臃肿的黑袍老者,脸上一道刀疤从耳根划到嘴边,尤其显眼,每当老者笑起来都会牵扯到刀疤,显得异常恐怖。
“曲香主在云京城可真是受欢迎啊……”
此刻,刀疤老者正对着曲漉笑,曲漉掩嘴轻笑,眼光不着痕迹地移开,“刀长老可真是会开玩笑,妾身扮的是风尘女子,若是不受欢迎,如何能骗到那些达官贵人?妾身这不是在为我教做贡献么。”
“看来教主将你派来此地是对的,以前你可是从来不会说出‘我教’二字的。”
刀长老略一颔首,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过穿着暴露的曲漉身上,意味深长地笑道:“只要在老夫在的这些日子,你让我满意,回去后我定然好好在教主面前为你美言几句,到时候教主说不定一高兴,传你合欢宗不世奇功,让你成为合欢宗的核心弟子也说不定啊!”
刀疤老者的这番话,若是放在任何一个真心实意归心于合欢宗的浪荡女子,定然会很高兴,可曲漉不是,她现在只有一个感觉:
恶心。
好在这些年来的经历没有白费,曲漉表面并未路痴异色,反是惊喜中带着一丝可惜:“刀长老的提议,妾身心动得很。可是,刀长老是不是忘了一些事?若是刀长老也想受红尘散之苦的话,妾身没意见呢……”
此话一出,刀长老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他怎么忘了曲漉身上还有教主亲自种下的红尘散,虽然与她行亲密之事不一定被染上,可那种危险,他不想冒!
想到此处,刀长老满脸晦气,神情难看几分,喝过杯中酒站起来霸道地说道:“教主命我前来夺下满月弦心!云京城中所有合欢宗之人都要听我指令行事,曲香主,这些天就委屈你专门收集情报,其他事情就不用管了!”
言罢,刀长老头也不回地离开屋中,美人在前却不能进嘴,他还留在这儿作甚?
见他离开了红胭楼,曲漉长长松了口气,后辈不知何时已经湿透,方才漓先生突然找来,她吓得亡魂皆冒,好在漓先生反应极快,未曾让刀长老察觉到异常。
拉好衣裳,曲漉低下头,神情阴冷几分,因红尘散而免受刀长老玷污,可她却丝毫不会感到欣喜。
所谓的红尘散,便是教主亲自种下的炉鼎之毒,这种毒每过半年就会发作一次,发作之时全身痛入骨髓,骨如火烧,生不如死!每到这个时候,若是没有教主给的药,就会受尽折磨而死。
当年加入合欢宗只不过是权宜之计,谁知竟然被教主看上,视作禁脔,她不愿屈服就被教主下了红尘散,此后数年每每发作她都想一了百了,可心中的执念却让她硬生生在肮脏无比的合欢宗活了下来,并且凭借自身聪明才智,借机来到了云京。
“十年,已经过去八年了。”曲漉揪着胸口,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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