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新生的小生命,又软又小,十月怀胎来到这个世上,一点点的长大,一点点的变强。
他呆愣愣的瞧着粉色的团子,不由得想起了家里那张专门给他拍的照片。
那时父亲攒了许久的钱,专门为了给他照相买的当时很时髦的照相机。
虽说像素拿到现在来看实在模糊,但那时候却是顶好的东西。
有一张照片里,他穿着妈妈亲手做的小媳妇,被爸爸定格在画面里,抱着个小狗的毛绒玩具笑的像个小傻子。
儿时的记忆山呼海啸一般扑了过来,有些记忆的碎片在脑子里闪过,那样的清晰又串联不到一起。
项北心里很复杂,他这一阵子总是在逃避去找当年的真相这件事,心里把这当成一个叔叔给的任务,当成一个要求,可事实上,那是最爱他的爸爸妈妈的死因,那些东西从来不是旁人强加给他的什么。
注定这辈子抹不掉、擦不掉……
他也曾是那么一小丁点团子,也承载着爸爸妈妈的希望,可现在却为着自己喜欢,全然不把那些该拿起来的责任放在心上了。
……
夜渐渐浓了起来,喧闹了一整天的医院,彻底的安静下来。
春日的夜里,乍暖还寒,透着一股凉意。
顾之时和顾之墨在窗边守着,看着那个呼吸绵长的中年男人。
血缘亲情这东西,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
像是在人与人之间连着什么割不断扯不断的线,无形无色,看不见摸不着,可它就在那里缀着,像浸了水的麻绳一样结实的拴在各自的心口上。
即便是一个已然三十岁的成熟男人,在面对自己那感情实在不算深厚的亲爹的时候,还是会像孩子一样委屈。
只不过无论是顾之时,还是顾之墨,早已从许多年前开始克制自己的本心,不至于像寻常人家的儿子一样,把心思全外露出来。
顾之时不知怎么回事,心里有些不安,隐约有种有什么东西,要脱离他的掌握之外,想去仔细的捉摸一下,却什么也看不着摸不着。
他并不是贪权贪钱的人,也并不觉着自己的亲爹恢复了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兴许只是因为那一个名字——邢慕山。
他来的时候,就听人说老爷子醒来后隐约呢喃着三个字。
邢慕山没的时候,阿珩、娇娇都还小,并不了解里面的情况。
那是个很久远的秘密,长埋地底那么些年,没准现在就要破土而出,见一见外头的光了。
顾之墨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机,谁也说不清楚他对爸妈到底有多少感情。
他可以是局外人,也可以是局内人,谁也不能强迫他什么,像是什么也不怕,永远也没着力点的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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