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冰岛的第二天,陆西城劝我改变行程。我以为他有急事需要提前回国,可他却在瞒着我的情况下把我带去了瓦特纳冰原。他告诉我,这是一个能看到极光的季节在我震惊得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补充了一句:“既然是蜜月旅行,当然要做一点对得起这次旅行的事。”
我看他完全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他大概是把我在特约宁湖边说的话当真了——当时我说:“我们假装是来度蜜月的新婚夫妻吧!”
说这句话时,我的内心充满了渴望。可那毕竟是我的一句戏言,然而到了陆西城那里,这句话便是一个承诺。
我几乎要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了,我尽量用很淡然的语气说:“那好吧,回国之前,我们就是来度蜜月的夫妻了,从现在开始。”
他眼底像是隐藏着阳光留下的温柔,很意外地看了我一眼。
我鼓起勇气,主动把手伸到了他的面前:“陆先生你好,请多指教!”
“很荣幸,陆太太!”他握住了我的手。
此时此刻,除了幸福,我再也找不出第一个词语来概括我的心情。可我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我时刻记着,我不能让陆西城看穿我的内心。表面上,十指相扣的我们就像是得到了上帝祝福的一对璧人;实际上呢,也只有我们彼此才知道,这不过是上帝一时兴起开的一个玩笑。
我和陆西城挽着手走进冰原的旅社,前台戴眼镜的阿姨一看见我们就眉开眼笑。她上下打量了好一番,调侃道:“是来度蜜月的新婚夫妇吧?”
那语气,竟然和雷克雅未克的司机大叔一模一样。
我和陆西城几乎异口同声,笑着回答:“yes(是的)”
她一副明了的样子,一边给我们做人住登记,一边喃喃自语:“三楼还有一间大床房,是三零几呢?好像是三零六。嗯,那就开这间吧!”
我急忙解释:“我们要两间,两间房!”
她抬头,不确定地看着我:“你们不是夫妻吗?”
“呃……我有点感冒,怕传染给我先生,还是开两间房吧!”我自认为这个理由很完美。
谁知她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可是我们今天只剩一间房了。现在是看极光的季节,很多客人在网上订了房。要不这样吧,如果到了晚上预定的客人还没来,我就给你们再留出一间。”
“不用麻烦了,我们就要一间房!谢谢!”陆西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脸又是一阵发烫。我总是控制不住地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尽管我知道以陆西城的性子,他必然会睡沙发,把床留给我,我们之间也不会发生什么。
登记完毕,我仍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中,陆西城拉我的手时我才反应过来。
在我们上楼之前,登记的阿姨叮嘱了一句:最近降温而且时常刮风,出门一定要多穿点衣服。我一心惦记着极有可能遇见的极光,寒冷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陆西城见我的期望值很高,很煞风景地泼了半盆冷水。他让我做好心理准备,极光不一定每天晚上都会出现,能不能看到全靠运气。
我思忖一番、大致总结出:我的运气一向都不差,这一十多年来除了没追到男神宋南川,我基本没留过什么遗憾。这么算来,我能看到极光的概率大概也不会小。
我们坐了约一个小时的车才到达目的地,也就是看极光的最佳地点——冰湖。
下车我就开始后悔了,我应该听前台阿姨的话,多穿点御寒的衣服,再不济也要贴几个暖宝宝,否则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在家风中瑟瑟发抖,鸡皮疙瘩都被冻出来了,即便我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冰湖这个地方,比我想象中的要冷太多太多。
陆西城见我一直不说话,把单反相机塞给我,让我拍四周的风景,企图以此分散我集中在寒冷上的注意力。这个办法勉强有点用,“当我看到湖中巨大的蓝色浮冰时,败坏的情绪稍稍得到了缓和。
作为一个常年生活在温暖地带的人,我连大雪都少看到、更别说这么大的浮冰了。我不停地哈气,不停地眨眼睛,那浮冰蓝得发绿,颜色美得让我总以为破开它就能得到一块宝石。
拍了几张照之后,我冻得不行了。陆西城把他的羽绒服脱下来披在我身上:“风太大,先回去吧!”
我哆嗦着点头,双腿的膝盖骨有一种即将被冻裂的感觉。据说冰湖今天的温度是近两个月来最低的,再加上一直刮风,我若是再待在这里挨冻,十有八九就撑不到晚上来看极光了。
然而我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身体,当我回到旅社、迎面而来的暖意让我瞬间意识到,我可能感冒了!多年前在伦敦,我也曾因为冷暖交替太突然而病了一星期。
我不自然地战栗,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旅社老板是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冰岛小伙子,非常热心。他见我如此,主动给我拿了一杯开水和一个温度计。我忐忑地量了一下,和我想象的一样,我发烧了,395c。
我盯着手上的温度计,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我还从未发烧烧得如此厉害过。
“我看看!”陆西城从我手上接过温度计。他眉头一皱,用一种有点意外却又佯装从容的眼神看了看我,问我:“难受吗?”
“还行。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老板把温度计和水杯一起拿来的,水温把温度计的度数给蒸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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