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礼侍候在侧,亦用余光瞟到了画卷的情景,浑身下意识地一颤,他悄悄看了一下帝王面色,却难辨喜怒,只是手指好似微微用力,连带着手捏着纸卷的地方都带上了褶皱。
王礼心道,这只怕是太子妃送给太子的信物之一,才会绘上自己的小像,又装在绣有彼此名字的香囊里,随身挂着。
本来,按理讲,身为夫妻,这不过是稀松平常之事,但王礼不知怎的,却觉背后仿佛有千钧压着,看到画像的那刻就莫名升起一股压力。
“圣上,”王礼低声说道,“可否要让奴才为您处置。”是还给太子,或是处理掉。
萧问渊的手这才松了松,声音淡了淡:“不用。”
王礼应下,并无露出吃惊之色,圣上身为天子,自有做主一切的权力,就算是太子,周身所有之物亦是随圣上生杀予夺,不可抗辩。
即便是掉下来的东西,圣上不想还给太子了,也只能怪太子自己没有好好保存。
譬如这香囊。
龙案的边角摆放着一盏宫灯,萧问渊伸出修长手指,挑掉宫灯外罩,温温一笑,将那香囊连同小像一同扔进了灯中跳动的火苗。
纸张一下子就烧作了一团,燃烧殆尽,变成了灰黑色的烟尘。
王礼在旁看着帝王面上的温淡笑意,暗暗心惊。
“王礼。”萧问渊唤道,此时香囊已经随着小像一起,在灯火中化为了灰烬与青烟。
“奴才在。”王礼忙应道,他十分懂眼色地接口道:“到时若是太子殿下问起,奴才就说自己从来没见过。”
帝王对此不置可否,出声道:“你去把太子叫来。”
王礼心中有些讶然,太子……不是才将离开没多久么,但圣上这样做,自有他的用意,于是他转身快步出去,吩咐门口守着的张仪务必将此事办好,才转身回来继续侍奉帝王。
他将宫灯灯盏上的黑灰倒尽,提灯回来的路上,萧问渊站起了身,微微抬眼,对他道:“为朕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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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祁离开了两仪殿,好不容易喘过来一口气,伸手下去整理衣袍的时候,左侧却摸了个空。
他蓦然一怔,倏忽想起来不知何时腰间挂着的香囊就不见了。
今日来见帝王之前,他换了件厚衣,多半是赶忙来,一时情急,香囊没有挂紧,想到此处,他忙派随侍在来往的路上搜寻,同时又不免担忧到,若是落在了圣上那里,该如何是好。
方才眼见着圣上就对他动了怒,这种关头若又回去,还是因着找香囊这种事,怕是吃不到什么好果子。
可——这毕竟是宋秋觅亲手做好,送他的信物,意义非凡,若就这么不管,他心里也有疙瘩。
正当萧祁左右为难,在原地踌躇的时候,不远处来了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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