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只是皮外伤。”林季森给他上完药,问他,“你要不要休息?”
这会儿他们到了午休时间,教练让他们用这几天学习的天然生火方式自己烹饪,分组合作。
“没事。我去帮他们找野菜吧。”这点小伤不算什么,野外训练培养的就是团队合作,要是他因为这么点事就休息,那也太娇生惯养。
姚戈回到队伍里去,蹲下身套上本来就脏兮兮的手套,心里嫌弃但又只能忍着,他叹了口气,认命地跟着大家在泥土里拔能食用的野菜。这个时候好端端地又念起许子航的好来,好多年前许子航连烤串的竹签都要用纸包好递给他,可惜那时候的自己并不领情。
看来不知不觉中我也变了很多。
“笑什么?”铲着泥土的林季森停下来,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笑出声的姚戈。
姚戈马上收起笑,把菜上的泥土拍干净放进篮子里:“你管我呢。”
很快地,营地里架起烧烤架子,鸡腿和香肠还有小鱼穿在细棍上。姚戈想起来,这是他第二次在野外烧烤,上一次他的喜忧都很真实,喜于能与他亲近,忧于还不够亲近。
这中间相隔许多个春日和夏季,又消耗许多个秋夜和暖冬,他原来只是在“失去他”中轮回。
“钱收到了。谢了。”
“客气啥啊。”李承锦躺在冬萌大腿上,翘着脚架着二郎腿舒舒服服的,“不过你借钱干嘛?”
“考托福。”
“啊?你爸妈不让你考啊?”
许子航的笔帽抵在嘴唇上,还在想着刚刚那道题为什么做错,分出一点注意力应声:“不是,以后再和你说,先挂了,忙着呢。”
错题写了密密麻麻一整本,许子航这学期的学习习惯被强制改好,遇到错题先想原因写小结。“厚积薄发”,姚戈总是这样说。
明明已经退缩了,明明想要妥协了,但生物钟还是改不掉,每天五点继续下楼练听力,托福试题丢到抽屉里还是忍不住拿出来做。
许子航并非懒惰,并非怯懦,只是他身上太多爱的枷锁,一边是父母的期望,一边是姚戈,他在迷雾中彷徨失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所以他谁都没有说,不再大声嚷嚷四处许诺,总好过失败时让人难过。
十几天的夏令营结束,姚戈把没洗的脏衣服装进袋子和干净的衣物分开,满满当当的行李箱看上去和来时一样整齐。手机震动了一下,姚戈还来不及放下手里叠了一半的裤子就过去抓起手机,上面是季霞月询问他们几点到家的短信。
他的手指停在上面,随即笑出声。想什么呢,当然不可能是自己想的那个人,后台开着的qq毫无动静,他们两个在不联络这件事上保持着高度默契,这一个月里竟然没人打破僵局。
期末过后,许子航在奈城多留了一周,考试费都是借来的。
这次托福考场外没有等着的许兴强,电话那头也没有人关心。他在街道口买了一个烤红薯,热腾腾的,能抵挡一点心里的苦涩,与今天的日丽风清很配。
许子航被分到不一样的考场,草稿纸还是粉色。他在草稿的右上角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下面写上一行小字。
时间一分一秒地减少,许子航心无旁骛,那些执念和担忧通通都放在一旁,一路答题都很顺畅。
听力阅读口语写作,每点击下一题就是给硬币的正反面分别增添筹码,最终命运会在哪一边落下,他不去想,毕竟,再坏也坏不过现在。
还会有机会吗?还能有机会吗?我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考场上的学生陆陆续续地离开,桌子上留着的草稿纸被监考老师统一收起。夹在中间的其中一张上面有这样一句话:贝贝,好想你。
“你以后会结婚吗?”
冬萌和李承锦坐在臭豆腐摊子前,一排婚车从这个拥挤的街道缓缓驶过,戴着薄纱红盖头的新娘看着很漂亮。
李承锦伸手挡住他伸往自己碗里的筷子,不高兴地斜睨他:“问的什么屁话。”
冬萌还是从他碗里抢到一块,他迅速塞进嘴里,眯着眼睛冲李承锦得意地笑。
“如果我们没有考到同一个城市怎么办?”
“怎么可能。”李承锦拿着陈醋又倒了几下,压根不觉得这是问题,“到时候填志愿一起填,a城的学校那么多,还怕没有能上的吗?”
“假设,我是说假设。如果我考很差之类的,只能去一个很差的地方,那怎么办?而且报志愿又不是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李承锦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有什么好害怕的,插了一块臭豆腐塞进冬萌嘴里:“你报哪儿我就报哪儿,行了吧?”
“不行。”冬萌急着咽下嘴里的东西,认真地开始要和他掰扯,“如果我去的地方不好,你不要跟着我。”
“好好好,你说了算。”八字还没一撇,就开始担忧写不好看了。在李承锦看来,决定在一起的那一刻才是最难的,“异地有什么关系,许子航和姚戈还异国呢。”
从随行花车里散出来大把的喜糖,街边的小摊贩和路上的行人都伸手接下这份喜悦,有几颗落到他们的桌子上。
冬萌伸手拿起其中一个德芙巧克力,问李承锦:“为什么结婚的喜糖都要有德芙?”
“因为德芙是doyou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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