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书,她无所事事地躺了回去,闭眼假寐起来,却不想,一直好端端的肚子,竟然开始绞痛了起来。
像一双大手使劲地□□着,疼得她整个人弓着身子直不起腰来。
一旁的忍冬立马回过神来,碎步跑了过来扶住了她,焦急问:“娘娘,你肚子不舒服吗?”
嘉月嗯了一声,脸上却不见一丝血色。
春桃忙拨开她亵裤一看,见上头果真出了血丝,看来,是腹中的胎儿已经迫不及待要出来了,仲夏见状忙拔腿去找稳婆。
未几,仲夏便气喘吁吁拉着同样气息不定的稳婆入了内殿。
“奴婢张氏参见娘娘。”
嘉月又是一阵剧痛袭来,一时半脑袋僵住了,身下的手死死攥着被子,更是听不进旁边的说话声。
春桃急着催促道,“快,还不快来给娘娘看看……”
张婆这才赶紧起身,先是查看了她的亵裤,又是伸手触摸着她发硬的肚皮,这才道:“娘娘已经见红了,不过……娘娘这毕竟是头胎,急不得,还是应当养精蓄锐……”
春桃又问,“急不得是什么意思,你没见娘娘都快疼得晕厥过去了嚒?”
“娘娘,这才刚刚开始啊,要十指全开才能用力,您如今……连半指都不到呢,奴婢也省的娘娘痛,可这是没有法子的啊,每个女子都得经历这么一遭,还请娘娘多忍耐一会吧……”
总之就是熬,嘉月总觉得自己还算得上意志坚强,这点疼痛应该不成问题,没想到一痛起来,五脏六腑也跟着直抽抽,痛得她恨不得把燕莫止抓到眼前来,剐了他泄恨!
若不是他管不住下半身,她又怎会经受这种生不如死的苦楚?要是去了这繁琐的过程,孩子直接就出来了,那该多好,可稳婆的安慰听着虽亲和,却隐约带着一丝司空见惯的冷漠,令她心头又寒了几分。
一疼起来,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嘴唇咬得发白,只喃喃念着:“燕莫止……”
谁也不知她念叨的究竟是谁的名字。
她倒不是想他,只是一想到他将自己抛在这座深宫里,在她怀胎十月的过程里,除了抽空写几分不冷不热的信,就是让李浑给她送那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来。
她当然相信他的爱,可是,他的爱不过是粉饰太平的借口,内里早已经破碎,又如何能够恢复如初?
更何况,他们的最初,也并非始于爱。
成婚后,她一个人吃饭睡觉,偶尔脚腿肚大半夜里便抽了筋,好半晌才缓过来,偶尔躺着腰酸背痛,彻夜地睡不好觉,这些,她都挺过来了。
现在,终于熬到了最后一关,只要她平安诞下孩儿,那她的人生,便没他什么事了。
她便这么怀揣着对他滔滔的恨意,身体反而松弛了下来。
天色已经浓黑一片,张婆再一次低头查探了她腿心,抬起头,洗净了双手道,“娘娘,已经一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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