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喝了水,咳嗽了一下,挺直了腰,张张嘴却发不出声,她还是少了一分勇气,不管之前做过多少心理建设,不管想说的台词在心里背的多么滚瓜烂熟,但是面对着亲人她还是慌乱的,从最初的结婚就是自己的任xg,到现在的离婚她再也没有了当初不管不顾的混劲,她的成熟让她明白了当初的自己有多么挥霍父母对她的爱,可现在她又要让他们cao心了。
坐在一边胡女士终是沉不住气,开口问道:&ldo;你这急急惶惶的赶回来要说什么?渭南呐?&rdo;
苏然把头扭到一边,通过落地窗看向对面沈家的院子,那里和自己这些年来次次凝视的样子一样,院子里幽暗的光线,房子里点点的灯光,苏然的眼泪落了下来:&ldo;爸妈,对不起我离婚了。&rdo;
苏然的话在震得苏家的人一时鸦雀无声,片刻后反应过来的胡女士&ldo;刷&rdo;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苏然眼明手快,她知道她妈要gān嘛,伸手一把就抱住了胡女士,苏然就着坐着的姿势一把抱住胡女士的腰:&ldo;妈,别去,没谁的错,渭南哥没做对不起我的事qg。&rdo;
胡女士扭动着想甩开苏然:&ldo;沈渭南没错,那是你gān了什么错事?你们当婚姻是什么?说结婚就结婚说离婚就离婚?你们都还小啊!&rdo;胡女士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几乎是在喊了。
苏然把脸埋在她妈的肚子上,就是抱着她妈既不撒手也不出声。胡女士挣了半天没挣开,忽然一把抬起苏然的脸,苏然紧闭着嘴,已是一脸泪水,胡女士忽然一阵心酸,颓废的坐了回去。
一家人都沉默着,屋子里压抑的似乎空气都不再流动,过了很久一直沉默不动的苏军长才缓缓开口:&ldo;然然,为什么你这么胡闹。&rdo;
苏然还抱着她妈的腰,脸一直埋在她妈的肚子上,没有出声:我没有胡闹啊,是渭南哥不要跟我过了啊,我努力了啊,可是我太笨了,怎么都经营不好自己的生活。我们都想好好过来着可是就是不行啊,可是这些你让我怎么跟你们说啊。
胡女士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的苏然,心里堵的慌,那边坐着的苏军长也y着脸,苏然有闷不吭声,这场面眼看着就收拾不住了,最后还是一直都没反应的莫言说话了:&ldo;他们俩的事,不是外部的原因,是他们自己没有处理好,他们走到这一步没有谁的对错,您们消消气,就别为难然然了。&rdo;
莫言的话让苏军长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点,胡女士也是无奈的长叹一口气,再没说话,很久后苏军长对着苏然又说道:&ldo;然然,你不小了。&rdo;后半句他没说出来,站起来往书房走去。
苏然在后面叫住他:&ldo;爸,我后天要去贵州支教了。&rdo;苏军长顿住了脚步,最后头也不回的挥挥手臂:&ldo;随你吧,你都这么大了,我们还能为你cao心到几时?&rdo;语气是无比的低沉。
夜深的时候,莫言站在苏然的卧室门口,一转门把手没有动静,他抬手敲了敲门,房门打开苏然穿着睡衣,一脸清醒,显然还没有睡。
&ldo;哥,进来吧。&rdo;苏然往旁边让了让,给莫言留出一个进门的位置。
进到房间里,莫言在写字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苏然坐在他对面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
&ldo;跟我去美国吧,到了那里你还可以继续读书,等一段时间过去,慢慢都会好起来的。&rdo;
&ldo;哥,我长大了,让我自由吧。&rdo;苏然直视着莫言,静默的姿态,淡淡的说出。
莫言眉头轻皱:&ldo;贵州那么偏远贫困的地方你去那里gān什么?&rdo;
&ldo;哥,要是我的生活里没有你,我就没有那么多的选择,我想过我自己选择的生活。&rdo;苏然看着莫言还是不疾不徐的说着。
莫言靠在椅背里,他偏着一边的头一只手支在额头上有些低沉伤感的姿态:&ldo;难道你的生活里就不能有我吗?&rdo;他的声音低低的,轻轻的这句话的尾音如含在他的嘴角滑出。
苏然低下头,很久后才轻轻的说:&ldo;哥,我的生活里一直有你,以后我也不会离开你,哥,小时候我生病你一夜一夜的守着我,我难受的睡不着觉,你就背着我在医院走廊里来回溜达,我被人欺负了,你给我讨回来,我开家长会,从来都是你去,我都上初中了,我的内衣裤你都还给我洗。哥我都记得的,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离开你。&rdo;
莫言觉得够了,他这辈子对苏然求的就是个能守在她身边,这孩子被他付出心血一点一点守着长大,原来她从来都没忘记,这对他也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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