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典一愣神,心道眼前老者不一般。这冬器之名他查了很多资料都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记载,顾凌云也是通过这断刃能毁掉灵器才得知,而眼前的老者不过是看了一眼,仿佛很随意便看出了这断刃的来历,可见一斑。吕典没有答话。顾太翁捏着断刃沉吟了一阵:“我感紫气东来本以为是高人来访,现在看来应该是这冬器,不简单。少年人,烦请告诉我你从何处得来此物,这对我们顾氏很重要。”
老人并没有威逼利诱,甚至连许诺都没有,只是诚恳地说出心中的话。吕典反倒觉得舒适,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只是单纯的交流,这或许就是大境界吧。吕典冲着顾太翁拱了拱手道:“此物来历贵府顾云海与我同历,老人家可以问他。小子心中但有一问,老人家能否告知这冬器究竟是什么来历?这对我也很重要。”
顾太翁心中暗赞吕典沉稳有度,这正是顾氏子弟现在最缺少的东西。万载的顾氏一直以隐逸沉稳的家风傲立北国,如今却越来越浮华,这是老太翁最为担心的地方。他看了看吕典又看了看顾凌云道:“看来我家的小子想要你的冬器。其实这东西说来对修真者而言没有什么大用。所谓冬器乃是冬官所控之器,用于斩杀修真者之用。灵器能让修真者运用自如是因为真元能够在灵器中运转,阵图能够在灵器中布置,但这来自九幽的冬器则不然,世间万物有阴阳之分,灵器若是阳,那冬器就是阴。”
吕典点了点头,老人家解释得很详细,只是他不明白一件事,赶紧问道:“冬官是什么?”
顾太翁淡淡一笑道:“震雷,你给这位小友解释一下何为冬官。”
顾震雷一直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他对冬器的兴趣并不大,这种东西修真者又用不了,顶了天也只能拿来处刑用,修真者用不了,凡人又杀不了修真者,这东西其实十分鸡肋。他没想到顾太翁突然会叫他,忙解释道:“天子之下三公一辅,三公者圣衍公、文德公、武安公,一辅者乃是天官宰辅,宰辅之下有五官掌管天下大事,地官司徒、春官宗伯、夏官司马、秋官司寇、冬官司空。司空府乃诸多先天异人组成,能使用灵器者少,所以曾以这种冬器作为兵器,不过这也已经是数百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冬器基本上都存在冬官府武库之中,少有散失在外的。”
“冬官府?”吕典眉头一皱,突然多出来的这条线索让吕典一下子没了头绪。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冬官府?
顾太翁看了看吕典道:“少年人,你随我来。”
吕典见老人家拿起冬器就走,只得跟上。老人家走在风雪中影影绰绰听见他的声音道:“去把小海子叫过来。”
顾震雷赶紧朝顾凌云挥了挥手让他去找顾云海。
吕典和顾震雷跟在顾太翁身后,看着老人背着手在雪地里前行,似乎万世沧桑都被他抛在了身后。吕典感受着这种奇怪的气运,气海中的浊浪突然翻滚起来,仿佛遇见了对手一般。吕典压住激荡的气海跟着老人走进了一处小院,顾震雷皱了皱眉也跟了进去。老人在枯树下找了条小凳扫了扫雪坐下,又拉了一条小凳让吕典坐。吕典自然坐下,倒把顾震雷晾在一边了。
“少年人,你带来的冬器并非冬官府的冬器。”顾太翁开门见山浑浊的双眼突然透出一道摄人心魂的光芒。
吕典定了定神道:“那这是什么冬器?”
“这是真正的冬器,能杀死厄胎的冬器。”
顾太翁一句话让吕典浑身血液冰凉。厄胎!他竟然知道厄胎!眼前的老者究竟是谁?他所知的秘密究竟有多少?吕典赶忙提起精神问道:“老人家,这厄胎……”吕典本想装作不知询问老者线索,却不想自己话音未落,老者伸出枯萎的大手在断刃之上一弹,一道清音荡开雪花,那清音之中竟化出一团光影,光影绰绰正是自己在林若溪院子中斩杀厄胎时的样子。
“你用它杀过厄胎,怪不得你回来我们顾家。”老人看着吕典仿佛看透了吕典所有的想法。
小院中一时间没了声音,顾震雷看着吕典心中翻起滔天巨浪。厄胎!竟然是厄胎!眼前这个小子竟然杀过厄胎?看来这小子是冲着无生秘境来的,来者不善呐!本来事不关己的顾震雷顿时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搞不好这小子本身就是个厄胎!顾震雷越看越觉得像,待会儿决不能让他离开。他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心。
小院外传来急促的碎雪之声,顾云海年轻俊秀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吕典的眼前。他是弓着身子进来的,连头都没敢抬,顾凌云没有进来,因为这个小院除非是太翁允肯谁都不敢进去。顾云海躬身跪地磕头道:“小海子拜见太翁。”
顾云海因为是嫡系跟顾太翁虽然隔得远,但是也算是血脉至亲,所以平时有些交流,顾太翁称他小海子。
“小海子,你过来。”
顾云海这才起身走进院庭之中,抽眼便看见了吕典。霎时间,吕典便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杀气!吕典心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看来真不是开玩笑的。
“小海子,我来问你,你可认得此人。”顾太翁指了指吕典道。
“认得,正是他杀了族叔。”
顾震雷站在一边顿时直起了身:“什么!你小子怎么现在才说!”
“震雷,你不要插话。”顾太翁一句话吓得顾震雷赶紧噤声。
“他杀不得道行,把你所见说出来吧。”
顾太翁的话让吕典顿时放下了心,这位历经沧桑的老者果然深具智慧,以自己当时的实力别说杀顾道行,就算是近身都不可能,那人压根就不是顾道行,而是无生秘境中附体的厄胎。
顾云海恨吕典急忙道:“太翁,我是亲眼见他砍下了族叔的头。”
顾太翁点点头。顾云海叹了口气,看来太翁是不会相信自己的。他只得添油加醋把自己在接龙山中的经历说了一遍,可是并未提到断刃。
顾太翁看了看吕典,吕典也听出了问题。吕典突然想到自己拔下断刃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人而已没人看见。再看顾太翁,这位慈祥的老者整个人的气质化作了滚雷一般,他冷冷地看着吕典道:“少年人,欺瞒一个老者可不是好习惯。”
吕典急道:“顾云海,我砍下顾道行脑袋的就是这柄断刃,你不记得了吗?”
顾云海被吕典一激气道:“我哪知道你这破刀是从哪里来的!”
突然,雪压枯枝啪嚓一声,吕典感觉浑身一紧随后如遭雷击一般飞了出去,霎时间浑身经脉乱冲,骨骼散作一团,整个人仿佛散架了一般。再抬头,顾太翁正在他眼前冷冷看着他道:“说,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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