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张都头心里,跟明镜似的。
但他不能说。
他只用手箍住那白衣秀士往外走。
他觉得,自己这么做,怎么都算对得住涿州郎将了……
然而,张都头很快,就为他没能及时用驴粪,堵上那白衣秀士的嘴,后悔了。
那白衣秀士无力挣扎,又见无人理会,只好拿出了看家本领。
他冲着萧东兮口吐芬芳。
混欲将所学骂战之词,尽皆用上。
可惜,他只开了个头。
萧东兮便随手掷了枚棋子,正中他的嘴巴。
他立时就被呛得涕泗横流,只顾着咳了。
萧东兮再敲桌案。
她指着张都头:“就你——去把周德升给我叫来!”
张都头听了,如遭雷劈。
我是来消灾的,怎么还惹祸上身了?
他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
他在萧东兮那越来越不耐烦的叩击桌案之声中,逐渐崩溃。
“狼军都指挥使有令!即刻归营,戌时开拔!!”军令来得非常及时。
张都头如闻仙乐!
他立马就将那白衣秀士,往地上一放。
他脱身要紧,哪还会再去管这白痴死活。
你要作死,那请自便!
张都头手指门外,向大家示意——“军令如山,不敢有违”。
然后,他转身就跑了。
张都头的演技,非常拙劣。
以至于连绷着脸的历从原,都被他给逗乐了——笑出了声。
萧东兮白了一眼历从原,并不去管他。
她只觉无趣,就自顾自地一边品茶,一边轻叩桌案,想戏。
倒是那杨从嘉朝历从原挪了挪凳子:“不曾想,这民间戏码,竟不比台上逊色……”
“假传军令,张口就来。”
“简直比那伶人嘴,还要来得精彩……刺激!”
历从原只得尴尬一笑。
他自顾低头饮酒。
任那贵公子杨从嘉,在旁津津有味地说戏。
那白衣秀士终于止住了咳。
他好容易才站直喽……
此刻,他就是再蠢,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正欲寻机下台,却突然看到了历从原。
有些记忆,似乎正在涌入他的脑海……
“你是……”他指着历从原,颤抖着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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