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宝接话道:“胡······胡连长回家了,他正好放假。”
“对,放假了,胡连长放假回家了。”狗栓跟着应和,却不敢看钟跃民。
钟跃民看他们拙劣的表演,觉得有些心酸,“行了,别说瞎话了,胡连长是不是走了?”
“没走,往哪儿走!”赵三娃咋咋呼呼道。
李二宝看着钟跃民的神情,把赵三娃烀到一边,小心翼翼道:“钟队长,你知道了?”
“我都知道了,胡连长最后怎么走的?”钟跃民道。
李二宝声音低沉道:“我们当时拦住你的时候,胡连长已经掉到河里去了,等我们就上来,他已经没气了,被淹死了。”
“你胡说,胡连长水性好,不是淹死的,他是摔晕了,才没爬上来。”狗栓反驳道。
“啊······胡连长啊,你咋就这么走了!”赵三娃大哭,“额们还等着你带额们参加明年的比武咧!”
“狗栓子,你哭嚎个啥,胡连长铁打的汉子,用不着你哭丧。”李二宝骂道。
赵三娃撕心裂肺道:“额难过,额心里难过的不行,不哭出来,就快要憋死了!”
“啊·······”接着又放声大嚎。
其他人不再拦着他,也都跟着流出了眼泪。
钟跃民在车上刚止住的眼泪,犹如泉涌般流了出来。
旁边何晓敏也抽泣起来,再也见不到那个穿着旧军装的大高个子了,再也看不到他被自己调戏的窘迫样子了。
······
胡连长被葬在里坝不远的山坡上,这是他老娘的要求,希望儿子能看着淤地坝建起来,为老百姓造福。
钟跃民站在胡连长的墓碑前,静静地站立着。
胡连长这个人面冷心热,不管是谁的事情,他都竭尽所能地帮忙,钟跃民和他相处了一个多月,工作配合特别有默契,成为最好的朋友。
钟跃民抚着墓碑,轻轻地和这个大个子絮叨着。
罗锦兰不知什么来到他的身边,“跃民,别伤心了,早点回去吧。”
“嗯,我马上就回去。”钟跃民抹去眼角的泪珠,感激道:“谢谢你赶过来救场,要不然这坝真完了。”
“项目方案和技术方案都是现成的,我就只按照你的思路施工罢了。”罗锦兰道,“没想到你之前提到的骨架护坡方案真的让你实现了。”
“这个并不是最好的方案。”钟跃民低沉道,“如果有特殊材料制成的钢丝网,或者用水泥喷砂设备,咱们就不用这么危险的方案了,胡连长也不会牺牲了。”
罗锦兰道:“你已经做了最好的选择了,我们没有这些材料和设备,胡连长的死不怪你。”
“可是我总是忍不住想,要是我做了其他选择,是不是他就不用死。”
“可是没有如果,胡连长是为了建坝才牺牲的,他是英雄!所有人都会缅怀他,但是他不会希望我们一直沉浸在的他的离开中,难以自拔!”罗锦兰看着钟跃民颓丧的状态,怒火中烧。
“我们需要扛起胡连长的责任,让更多的老百姓因为淤地坝受益,而不是整天后悔这个后悔那个,那个不是钟跃民,那是懦夫!”
罗锦兰的怒吼一直萦绕在钟跃民的耳边,一直伴随着他昏昏沉沉地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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