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锦兰看了看手表,对着教室里的学员们道:
“时间到了,请大家放下笔,从最后一排往前传,然后交给班长。”
“唉······”教室里一片叹息声,不用问,好多人都没写完。
交了卷子,李东亮就跑过来问:“跃民,你做的咋样?”
“还行吧。”
李东亮更加沮丧,“额有好几道题都不会哩。”
“这些都是平时做过的练习题,昨天不是都给你复习过了吗?”钟跃民不可思议,昨晚复习到后半夜,竟然还有不会的。
“额考试的时候紧张,又忘记了。”李东亮不好意思道。
赵大宝也过来,“你咋这么不中用呢!这就是个小测试,你紧张啥?”
“你光说额,你考试的时候不也是抓耳挠腮的吗?”李东亮反问道。
“额抓耳挠腮是因为有算术题不知道咋算咧,其他的额都会写。”赵大宝振振有词。
钟跃民欣慰地点点头,总算教出来一个,“大宝倒是学的挺好,哪道数学题不会啊?”
“第三题、第四道、第七题,还有第十题,不会哩。”赵大宝板着指头数,越数钟跃民脸越黑。
“哦。”李东亮不明就里,想了半天才弄明白,“不对啊,咱们总共就这些算术题,你怎么一个都不会啊!?”
“嘿嘿,额打小看到数字就头疼,再说打坝嘛,学这些有啥用?”赵大宝嬉笑道。
钟跃民奇了怪了,“那你是怎么被选上来的呀?”
赵大宝觉得钟跃民的疑问是对他的侮辱,骄傲道:“额们队是全公社粮食产量最高的,额又是最年轻的生产队长,上过学能识字,根红苗正,不选额那就怪了!”
“行吧,你有理!”钟跃民无话可说,推荐嘛,老百姓自有一套标准,就是不太符合技术员的要求。
“钟跃民,帮我把各个组的试卷收一下,搬到办公室来。”这时候罗锦兰叫道。
钟跃民答应道:“好咧。”
······
“跃民,前面的理论课程耽搁了不少时间,好多学员基础太差,甚至要从高小数学开始补课。好在总算是教完了。”罗锦兰接过试卷,让钟跃民坐下,“后面的实践课程,我想和你商量商量。”
“实践课程?”之前并没有提到这个,钟跃民有些疑惑,“现在也不适合建坝呀!”
“我愁的就是这个,而且快到夏收了,学员们都急着回家,你说说有什么办法?”
“嗯······”钟跃民思考了下道:“我倒是觉得实践不实践的都是小事儿,另外一件事儿更着急。”
“什么事儿?”
钟跃民答道:“思想意识问题。”
“思想意识?你说说看。”罗锦兰关心道。
“学员们其实都知道淤地坝是怎么回事儿,他们甚至很多人都带着社员建过。但是除了咱们俩,没有人见过新型的淤地坝,他们也不觉得你教的那些理论和数学有什么用,都没有上心学。”
“你是说要带他们去看看淤地坝?”罗锦兰隐约猜到钟跃民的想法。
“对,让学员们去看看咱们建的淤地坝,看看肥沃坝地、蓄积的水塘和种在坝地上面的庄稼,他们会自己自觉自动去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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