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少陵背脊僵硬,他擦掉脸上的泪转过身,低着眼眸,嗓音嘶哑地叫出令他痛苦万分的称呼:“嫂子。”
陈子轻反射性地“诶”了一声。
然后就见商少陵快碎了,陈子轻上次见他这副模样还是在墓地。
商少陵嘴唇发颤:“我先走了。”
陈子轻的拖鞋踩住地上的手枪,听见商晋拓道:“吃了早饭再走。”
他下意识说:“现在是到饭点了。”
商少陵气息加快,他又可悲地燃起了微弱的希望——犹如一条奄奄一息的狗闻到了一点食物的香气。
早饭吃成了白事的既视感。
商少陵强忍着胃痛吃了几口,他放下碗筷,面色灰败地坐着。
敛之和他哥睡一张床吗?两人是不是已经发生了关系,会是什么姿势,他们是否在做完后酣畅淋漓的抱在一起耳鬓厮磨?
哪怕他们很快离婚,也改变不了他做过我嫂子的事实。
敛之脏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
还不如不把他附身的这具身体救回来,就让他做个任由自己摆弄的植物人。
等他失去生命特征,我把他烧了,装进小瓶子里随身携带。
他不该死而复生。
商少陵心理浑浊了一瞬就骤然清明,他冷汗涔涔,喉咙里如被什么灰烬堵住又闷又黏,是他曾经吃过的骨灰,他吞下干呕:“哥,我想跟我嫂子单独说几句话。”
嫂子两个字加重咬字发音。
商晋拓没言语,直到吃完,他拿起纸巾擦唇,慢声道:“问你嫂子。”
身边人在埋头进食,头发柔软地垂下来贴着脖颈,脸颊鼓鼓的,像小仓鼠。
商晋拓的指尖伸进他发丝里,划过他淡粉的耳廓:“少陵想和你独处,他有话说。”
陈子轻被耳朵上的手惊到,他差点把勺子丢进碗里:“啊……噢……”
商晋拓扫向等待宣判的弟弟,祝贺他一般:“你嫂子同意了。”
陈子轻呆若木鸡,我哪同意了啊,我不就只发出了两个音吗?话都还没说完呢!你真让我一个人跟你弟弟在一块啊?大哥,你弟弟对我什么心思偏执到什么样你不知道?而且前不久才发生了持枪要挟戏码,你心真大。
心大的商董从餐厅后门出去,站在窗外墙边。
跟过来的管家压低声音:“您实在是不放心,可以不出来的。”
商晋拓不置可否:“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管家摸了摸鼻子,那您站这儿干什么,吃饱了撑的?
商晋拓的视野冷冷地透过窗户,看见他的小妻子使劲甩开了伸过来的手,眼角眉梢都流露出鲜活的抵触。
而他的弟弟卑贱极了。
商董笑:“看,我的太太多会招人疼爱。”
管家小心谨慎地观察他面色,您莫不是有传说中的绿帽癖?
商董看似苦恼
地揉了揉额角:“那样的,还有两个。”
管家低声:“对您构不成威胁。”
商董散漫道:“我岁数大了,力不从心,哪里能跟年轻人比。”
管家的眼角抽搐:“您哪怕是七老八十,只要太太喜欢,那您也是赢家。”
商董哧笑:“七老八十?我要到那年纪,他图我什么,图我满嘴凑不出三颗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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