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一堃手机上来了信息,是包房里的朋友问他去哪了,他回在拉屎。
“我担心阿帘爸妈知道了,他会为了顾知之,跟家里硬碰硬。”孟一堃皇帝不急太监急。
谢浮轻耸肩:“不是有我们帮他瞒着?”
孟一堃没那么乐观:“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纸包不住火。”
谢浮不以为然:“等他翅膀硬了能自立门户了被发现,家里能奈何得了他?”
孟一堃将悲观进行到底:“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远得很,世事无常,明天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谢浮这次没和他站在对立面,认同道:“确实瞬息万变。”
孟一堃一巴掌拍在脸上,蚊子没打到,自己脸打麻了,他搓搓手指,装作指间有蚊子尸体:“所以我才怕阿帘一时大意被爸妈抓住尾巴。”
谢浮淡淡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孟一堃敬佩地竖起大拇指:“老谢,你心态真好。”
“呲”
谢浮扣打火机,点了今晚的第二根烟,他笑笑:“我心态好?”
孟一堃想到他不知哪年开始的喜怒无常,咳嗽几声,熟练地改口道:“我指的是现在。”
谢浮一双眼藏在漂浮的青烟里,他透过烟雾看过来:“我现在心态好?”
孟一堃起了鸡皮疙瘩,我去,刚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发神经。
谢浮掀着烟观察灯下飞虫:“你回去吧。”
孟一堃愕然:“你不一起?”
谢浮说:“我抽烟。”
孟一堃疑惑不解:“你抽烟还要到外面?直接在包房里抽就是了,多大点事。”
谢浮咬一下齿间烟蒂,不甚在意地笑道:“有小宝不喜欢烟味。”
孟一堃抖了抖面皮,老谢这是阴阳怪气的说谁?他挨个排除来“揽金”的一伙朋友,看看谁能对的上“小宝”这个称呼。
没人。
孟一堃忍不住八卦:“老季,小宝是?”
谢浮小幅度侧头,面部剪影透着阴森:“你怎么还没走?”
孟一堃干咽一口唾沫,真他妈的,他是有多迟钝,老谢不止是心情不好,是差到爆表。
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把他身体里的发疯因子挑起来了。
孟一堃刚进后门,长巷那边就传来一声巨响,他神色紧绷地回头。
谢浮背对他吞云吐雾,脚边躺着滋滋冒火星,看样子已经报废的打火机。
“我靠……”孟一堃加快脚步走人。
孟一堃回到包房,一溜找了找,没找到小情侣,他抓了个朋友问:“那两人呢?”
“你说帘少和,”
孟一堃生怕听到“帘少和他相好”,快速打断道:“对,就他们!”
“走了啊。”那朋友说笑,“我们喊都没应,尿急一样,走那么快。”
孟一堃去洗手间关上门,鬼鬼祟祟地打电话:“阿帘,你们去哪开房了?”
另一头传来迟帘刻意压低的声音:“开屁,回家了。”
孟一堃试探:“迫不及待的回家继续?”
迟帘挂掉。
车在路上跑,小鹿在迟帘的心里跑,他略显急促的吞咽动作,不动声色地观察身边人听没听见孟一堃在电话里的咋呼。
陈子轻静静坐着,手蜷在腿上,眼皮垂落。
迟帘没从他脸上找到蛛丝马迹,猜不透他的心思,那股子青涩又澎湃的躁动越发无处释放,暂时只能选择物理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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