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我也要进宫,”寿昌长公主对闻敬道:“阿敬同我一道吧。”
闻敬愣了一下,道:“谢姑母。”
骆乔不嚎了,抱着母亲的腰,从母亲的肩膀处露出半张脸来,朝闻敬和蒋隽眨眨眼。
闻敬回了个眨眼,蒋隽则眨个不停。
三小一齐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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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国元嘉十九年上元节到上巳节前夕,建康京的拍花子、地痞流氓乃至牙行、妓院等地,都被犁地一样地查了又查,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建康京里少见拍花子。
还有传言说,上元节当晚,寿昌长公主与皇帝陛下在显阳殿大吵了一架,长公主指责陛下“养子不教父之过”,被羞恼的陛下赶出宫去。
当天夜里,成国公府门前,张瑾对骆乔说:“小丫头,饱受惊吓获救后会大病一场,知道吗?”
“然后,我病好后,对今晚的事情记不太清了,对吗?”骆乔仰头看着张瑾。
“聪明的小丫头。”张瑾笑赞。
林楚鸿朝张瑾福了一福,道:“谢张郎将提点。”
今晚之事,对三个小孩儿来说是巧合,真的是歪打正着。对其他人来说就不一定了,阴谋论从来就不会少。
“林夫人客气了。”张瑾抱拳。
席瞮在一旁,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这张瑾与成国公府有什么渊源不成?
张瑾看了一眼成国公府的门楣,负手说道:“成国公不中用,要是骆将军在京中,倒也不用委屈这丫头装病了。小丫头‘病’好之后,林夫人还是带着她尽快离京吧。树大招风,建康非久留之地。”
原来不是与成国公府有渊源,是与骆世叔有渊源。席瞮心想,这位对成国公的嫌弃真是掩饰都懒得掩饰一下。
“在下就先告辞了。”张瑾抱拳,准备翻身上马,却被一股力拉住。
他低头,骆乔拉住他的大氅,不让走。
“叔叔,你看起来有点儿眼熟。”骆乔说。
张瑾近三十年的人生中,换过许多名字,也变装过许多面孔。
在东平郡养伤的那段时间,他也不叫张瑾,半张脸乱七八糟的胡子,头发也在之前逃亡中他放火烧追兵时燎得犹如被狗啃。胖丫头拿着烤羊腿来找他说话,还问他为什么不把胡子剃了,不然吃烤羊腿油蹭在胡子上多脏啊。
那时他说的好像是他喜欢蓄这样狂野的须,把胖丫头逗得嘎嘎直笑。
四年多过去,小姑娘还记得他,不过也没有全记住就是了。
张瑾扫了席瞮一眼,问骆乔:“你为什么觉得我眼熟呢?”
骆乔盯着张瑾一个劲儿地看,葡萄眼都快眯成一条线了,最后得出结论:“可能叔叔长得太普遍了。”
张瑾失笑。
骆乔松开了张瑾的大氅,奉手行礼:“叔叔再见。”
再朝席瞮奉手:“今日多谢席大公子为我奔走,待我‘病’好后再到府上谢席大父相助,席大公子再见。”
随后走到含光宵练二人身旁,对她们说:“快把眼泪擦一下,接住我了。”
说完就直挺挺往后一倒——啊,我生病了。
这倒得过于浮夸了,席瞮没忍住差点儿笑出来,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笑语带担忧地说:“快快快,快去叫大夫。去叫桐正街上最善小儿科的杨大夫来。”
一阵有模有样的兵荒马乱后,骆乔被送进马车里躺着,努力把自己的脸逼得通红,看起来像是在发高热。
林楚鸿叫人去喊门,叫人把中门打开让马车进去。
若非未免授人以柄,别说回来成国公府,林楚鸿都想叫人一把火烧了这鬼地方。
如果骆乔没有那股子神力,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人心能有多毒,对一个九岁的孩子下这等毒手,林楚鸿这次真是见识到了。
马车进来后,骆广之带着一家老小迎上前去,林楚鸿一言不发转去嘉宾院,听了骆崇绚和骆鸣珺在祠堂里罚跪,她亦没有任何表示,并吩咐仆役们开始收拾行李。
“阿娘。”骆乔把被子拉到鼻子下面,等诊脉的杨大夫出去开药后,小小声唤母亲,“我要躺几天呀?”
林楚鸿想了想,说:“三天吧。三天后我们去拜见了席司徒,就出发回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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