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七听这话觉得莫名其妙,“韶王?他怎么了?”
漱玉这才知道原来辜七竟然不知那事,连连后悔都来不及了,叫辜七三两句威吓道出了实情:“奴婢,奴婢听说三皇子捐了两万两善款,得了与花魁姑娘手谈一日的机会。”
“竟有这事?他今儿也在应觉寺?”
第25章
皇城跟前定北桥的韶王府里,幕僚张岐和傅许生在议事厅等了韶王许久,茶水凉了换,换了凉,来来回回好几趟了。这二人一老一少,皆是揣着心事,也不交谈,只干等着。
眼见天色将黑,三皇子才出宫回府。
“王爷可回来了。”二人一道迎了上前。
傅许生年纪较大,被人尊了声傅老。此刻,他捻着胡须,先开了口问:“皇上可有为了这事责备王爷?”他所指的事就是花魁募捐,如今京城大街小巷都传了个便。
裴池转身入了座,长眉微皱,“今日那帮老勋贵又到御前哭诉去了。”还是关乎福安公主生辰那事,虽然皇帝已经责罚了二皇子,可那位秦小姐却是迟迟没有个安置。如今人也从皇后娘娘那被送回了忠勇侯府。如此做法,那帮子老勋贵世家如何不会有唇亡齿寒之感,先前散成沙的氏族反而联合起来,誓要为势微的忠勇伯府向陛下讨要一个说法。
皇帝的身子本就不好,让这些老东西呜呜泱泱的一吵、再一哭,更是气燥心烦,索性让寇德才将人都赶了去殿外。
张岐年岁同裴池差不多,虽是满身的书生气,可行事却不木讷古板。“皇上要削减这些老勋贵,他们便借着这个事闹。到底是二皇子德行有亏,皇上心中一定攒着这口气。这档口倘若花魁募捐的事儿真传到宫里,指不定皇上要问责殿下行事……”后头的话不好,不过那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便就此打住了。
裴池凝眸不语,手指搁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皇后娘娘似乎很心急,才刚设计了老二,便又将脏水泼到了他身上了。要不是今天那些老家伙闹了一通,今儿他定是要被问到这桩事了。
其实在下午的时候,傅老和张岐已经商量出了对策,“背后策划这事的人短短一日就叫京城上下人尽皆知,可见用心险恶。王爷,眼下最好的办法便是‘金蝉脱壳’。”
金蝉脱了壳,再丢一只蝉进去才更稳妥。
人选他二人反复斟酌,已经定好了:“许后同胞姐妹昌广夫人之子徐厚,此人骄奢淫逸,老早就叫嚣定要成为春风楼花魁的第一个恩客……”
“不妥。”
裴池出声打断,刚才在宫里的时候,他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本王记得……西平王有一子,时常与徐厚之流厮混,倒也合适。”
傅老捋着胡子沉吟:“王爷的意思是……借此助皇上削旧门阀之势?”西平王也是当初先祖开国所封的异姓王,只是五六代荫封承袭下来,家中又再无出得才能出众之辈,早就只是个空架子了。可偏偏因着爵位,朝廷每年还要在他们头花费不少,犹如是养着一群米蛆。此番老勋贵联合上书,西平王在里头闹得最凶。
勋贵旧党并非清流一派,门下营生盘庚错节,腌臜不堪,历朝历代要想动这些氏族,必得一番血雨腥风。当今皇上早就开始了步步蚕食之计,却没想到因着二皇子一事,反倒是让这些老家伙都联合在一块,拧成了一股绳。因而此番想要击破,还得从他们内部入手。
张岐激进,觉得先前选的那徐厚才是最好人选,如此一来正是有力的反击了许后。然而,傅老在一旁沉默不语,想明白了其中的深意。王爷心系天下,岂是仅只着眼许后一人的,随即阻了张岐的再次开口,“依王爷之意。”
这才是第一桩事,第二桩么,自然就轮到了韶王过些日子的大婚了。
”下午宫里派人送了纳征的礼单来,王爷可要看看?”傅老将红册呈了上去,他见韶王接了只是略略翻看,便提醒道:“王爷,花魁一事虽是许后诡计,可于镇国公府的面上却十分不好看。”
“嗯,那你看着添些吧。”裴池搁下礼单,忽然想到昨日在应觉寺的时候看见的那一幕……“青行,你带一队人马暗中保护镇国公府。”
随即,厅堂中应声闪出了一人,领命后退了下去。
张岐开口谈第三件事,“王爷,沈括已经回京了,只是不知为何还未入宫复命。他此番西去,借着剿杀鞑靼戎流寇一说,几乎将丰城一带的将士能归为麾下归为麾下,不能的就打发了名头治罪下狱,空缺都让他手下人补上了。”
鞑戎要想南下中原,丰城是必经关卡,而丰城设城主自成军系,自开国一来都是由皇帝亲自统领。沈括此番举动,实在让人怀疑其动机。
“本王昨日已经见到他了。”
裴池非但见到了他,还看见他掐着自己那位未来王妃的脖子。显然,警觉如沈括也发现了自己,不然……也不会顺势松开了手。
……
相较于韶王府,镇国公府则又是另外一副光景。
只因府里就辜七这么一位小姐,老夫人舍不得她嫁得这样远,恨不能将整个镇国公府都掏空了给她陪嫁。光是那嫁妆的清单就是改了又改,添了又添。
可这忙碌的气氛中又不全是喜庆,还夹了那么一丝愁云惨淡。
辜七对此感受最为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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