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课他一觉睡醒和往常一样往桌洞里摸去,半响后他奇怪的睁开了眼,探头看去,里面空空如也,他看向古一的位置,座位上并没有人。
一开始也没有太在意,第一节上课时对方还没有来,他心里莫名其妙的爽了一下,没想到啊,对方顶着学霸的名头还敢逃了早课,上课迟到,他还不知道好学生的检讨书是怎么写的呢!
直到第二节课结束,古一还没有出现,众人结队去操场上活动,他心里莫名的带了几份不安,脱离大部队准备去找老班问问。
班长李荣光那是敢怒不敢言,作为五班的班长他也很心累,班上两个得罪不起的大佬,大佬身边还有一群狐假虎威不听劝的学生,他这个班长当的毫无威严,此时只当没有看到。
沈泽修还没有走出教室,班主任就找了过来,将他叫了出去。
沈泽修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走廊的尽头
“古一同学今天是身体不舒服吗?”刚刚从班长哪里得到消息的石博上来就问道,在他看来俩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就算是要请假也肯定会优先考虑对方。
沈泽修听到这话就明白过来,看来对方也是不知情,随后想到他出门前正坐在饭桌前喝粥的某人,几个小时了,对方怎么也不会晚到这么久,想到古一在乎的人和事,他面色带了几分焦灼,掏出手机就拨通了家里得电话!
石博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他是穷批!
电话那头没有立马被接起,每一次待机的音符都像是在他的心脏上来回跳跃,就在耐心告罄的前一秒电话那一头被接通。
“喂?是小泽吗?”那头传来沈老爷子的声音。
“……爷爷,是我!”沈泽修缓了缓呼吸,回答道!
“这个时间怎么电话打家里来了?是你们在学校遇到什么事了?”老爷子问道。
确认沈老爷子安好,沈泽修真的狠狠的松了口气,随后新的问题也来了,古一到底去了哪里?听爷爷的语气,是对古一的事毫无所知,想到上次家长会老人自豪的样子,沈泽修还是没有说出口。
“没事,我就是试一下舅舅给我充的话费有没有到账!”沈泽修随口编了一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你这孩子,在学校就好好上课,不能老玩手机,这要是被你爸妈知道又得训你。”老爷子叮嘱道。
沈泽修连声应下,而后道:“爷爷,我不和你说了,这边要上课了!”
那边电话挂断后,沈泽修沉默了,古一一反往常的旷了两节课,家里没有人,而他刚来帝都没多久,没出过门,除了同学更没有个认识的人,不在学校还能去哪里?
而此时的古一正猫在离胡同饭馆不远的面馆里,偷听着邻桌的对话。
今天一大早他向往常一样赶到公交站,也就是在等车的空隙里他遇上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那一刹那他的身体都下意识的颤栗。
俩人分别叫高学友和陈建兵,上辈子古家成的狐朋狗友,三人常常一同出入赌博场所,手头紧的时候会聚在古家成住的地方打打小牌,他们喝酒抽烟,每次古一回去的时候十几平方的出租屋里总是乌烟瘴气,他每次都要拖着疲累的身子善后。
然而这还不算什么,之所以三人能处成狐朋狗友也是有原因的,三观相符,臭味相投。古家成喝多了做什么并不会忌讳,当着他们的面对就动手,扇巴掌、抬脚踹都是家常便饭,陶瓷的碗上手就砸,头破血流了不知多少次!
然而让他记忆深刻的是,有一次他发烧在饭馆洗了一天的碗,大冬天徒步走了五公里走回来,当时整个人都烧糊涂了,刚进门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他收拾。
他撑着晕乎乎的脑袋收拾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一个不小心将茶水洒了出来,凉透的茶水浇到了高学友的裤子,下一秒他整个人都被踹了出去,砸在地上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半天没有爬起来。
当时他是怎么骂的?哦,好像是‘小畜生,没长眼,这么点事都做不好,凉水就往老子身上泼!’
古一当时是不可置信的,虽然古家成也会对他动手,可他没想过有一天还会承受一个外人的打骂,以这种方式!他看向一旁的古家成,对方没有出身帮他辩解半句,反而嫌弃的撇了他一眼。
这像是一个信号,也许是发现打了他根本不用负任何责任,也许是自己看向古家成的眼神惹恼了他。高学友趁着酒劲起身就走了过来,抽下身上的皮带就抽了过来,像以往古家成揍他一样,毫不顾忌,拳脚相向,皮带打在头上的时候他甚至感觉自己就快死了。
可他的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反而稳稳的坐在桌子上,和陈建兵看的哈哈大笑。
可是那一晚他眼泪都哭干了也没有得来一丝怜悯。
古一想当时他狼狈的样子是不是真的很可笑?应该是吧,因为往后的一年多这样的虐打他遭受了很多次,从一开始的单人变成双人,而古家成反而成了看戏的那一个,狐朋狗友虐待他的儿子,想来比他亲手来的还要痛快!
他到家的时间一天比一天玩,五公里的路程他能耗上三四个小时。那条回家的路会经过一条小河,每次路过他都会逗留上很长时间,思考着到底要不要跳下去。他发现自己的存在并不是谁的期望,身体的疲累和疼痛不是致命的,而精神上的恐惧吓垮了年仅十四岁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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