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说什么?&rdo;康熙毕竟还是紧张自个儿这个嫡长子的,闻言目光忽而一凛,竟是不由得按着桌子站了起来,&ldo;是谁要害他?&rdo;
&ldo;儿子拿不准,但儿子怀疑明珠。&rdo;
胤祺拿帕子擦了擦手,绕回了康熙面前,迎上他的目光坦然道:&ldo;那日儿子提起猎场防务时,曾见着明珠的神色不对。儿子本以为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打皇阿玛的主意,所以那一日才特意去巡查防务‐‐可不料这事儿没出在皇阿玛这边儿,倒是出到二哥的身上了。&rdo;
&ldo;你是说惊了的那匹马‐‐不对,是太子的马鞭被人动过手脚?&rdo;
康熙毕竟是在这深宫的血雨腥风里头闯过来的,只听他说到这里便已猜出了始末,面色骤然泛上一片森寒:&ldo;好,好‐‐朕还没老呐,一个个儿的就这么着急的打起太子的主意了……怪不得太子竟会委屈成那个样子,朕还当他是过惯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子,受了几天的针对就挨不住了‐‐却原来这些个人竟已嚣张到了这个地步!&rdo;
‐‐不不,太子可能确实是过惯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子,所以才受了这几天的针对就挨不住了。胤祺在心里头无声地腹诽了一句,又微抿了唇缓声道:&ldo;可这也只是儿子的推测。儿子今儿叫手下的人去偷二哥那根马鞭,却已被人提前给扔了。没有证据,到底也什么都指认不了……&rdo;
&ldo;yu盖弥彰罢了‐‐除了明珠,又有谁会对着太子下手?&rdo;
康熙冷哼了一声,来回踱了两步发泄着胸中的怒气。不知为何,胤祺这般直白却又毫无根据地怀疑朝中的大臣,竟是半点儿都不曾引起他的怀疑‐‐或许这也正是这个孩子的特殊之处罢,无论带着何等的qg绪,喜欢或是不喜欢一个人,真到办正事儿的时候,他都能轻易地抛开一切qg绪就事论事,把两者分得一清二楚,绝不会有半点儿的夹带。
他喜欢这孩子的脾气,却更看重这样一份公正持重的心xg‐‐而这一份难得的心xg,却也正是他挑中了这个儿子去管织造府的真正原因所在。
&ldo;其实要论下手,我也挺想揍二哥一顿的……&rdo;胤祺却是忽然低声嘟囔了一句,抿了嘴一屁股坐在桌边,低下头把玩着手里的筷子,&ldo;那天儿子也是真蹿火儿了‐‐二哥他凭什么都不问我一声就动手啊,平日里也都是一块儿打打闹闹的,二哥怎么就不肯信我不会害他呢?&rdo;
康熙心里头也始终梗着这么一个结,如今见这个孩子总算自个儿说了出来,竟也是在心底不知不觉的松了口气,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也跟着坐下轻叹了一声:&ldo;都是朕把他给宠坏了……朕替太子跟你陪着一次的不是,你莫要怪你二哥,将来还多耐着xg子陪陪他‐‐好么?&rdo;
&ldo;皇阿玛又没错儿,怎么能赔不是呢?&rdo;胤祺连忙摇头,又夹了一块炖rou放在康熙面前的碗里,轻笑着温声道:&ldo;毕竟也是兄弟‐‐皇阿玛放心,儿子也就是寸劲儿上有点儿着恼,完事儿了也就过去了。哪怕是为了叫皇阿玛能多笑笑,别老整日皱着眉头cao心这cao心那的,儿子也会帮皇阿玛一块儿看着二哥的……&rdo;
&ldo;朕知道,不然你今儿也就不会特意跟朕说有人害太子的事儿了。&rdo;
康熙忍不住轻笑起来,宠溺地揉了揉这个儿子的脑袋,又拿筷子点了点桌子上的菜:&ldo;罢了,不说那些个烦心的事儿了,菜都快凉了‐‐赶紧动筷子,咱爷俩儿也安安生生的吃上一顿饭。&rdo;
也不知是不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就在康熙这一句话的尾音儿还没落下的时候,帐子外头就忽然传来了一声急促的喊声:&ldo;禀万岁爷‐‐北直、河南、山东、江南急报!&rdo;
康熙的目光倏而一凛,撂下筷子沉声道:&ldo;叫他进来,报!&rdo;
梁九功喳了一声快步走出去,不多时便领进来了一个周身风尘仆仆的官差。那人已是满身的泥土,连站都站不稳,还是由梁九功搀着才勉qiáng跌跌撞撞地扑了进来,双手呈上了一封火漆的折子:&ldo;南面三日bào雨连延肆nuè,汉江、漳卫河、淮河已多处决堤,河南、山东、陕甘等地,城垣、公署、佛寺、民窑俱倾,墙屋桥梁已倾记殆尽……huáng河总督朱大人叩首急报,如今人力经营已瘁,万分危急,不得不冒死越级直谏,速请朝中救援!&rdo;
&ldo;淹成这样,朕怎么连个响儿都没听见!&rdo;
康熙目光骤寒,猛地拍案起身,甚至不叫梁九功动手,亲自劈手夺下了那份火漆折子。胤祺在一旁听着,面色却也是不由微变‐‐他是听说过古代huáng河决堤的威力的,却从不知居然只要三日的bào雨,便足以叫这灾qg闹得这般严峻。不只是朝中没报上来消息,这三日他一直跟着康熙在围场,织造府那头的信儿也没法送过来,竟是就这么y差阳错的把这事儿给错了过去。
展开了那份折子一目十行地看下去,康熙的神色却是越发y沉,大步走过去厉声道:&ldo;朕问你,这&lso;差檄四驰而无粮可调,奔走呼告却无银可求&rso;是什么意思?这几个省也就罢了‐‐莫要告诉朕,紧挨着偌大的一个江南省,布政司的银库跟粮仓也已亏空到了这等地步!&rdo;
那人本就吓得心惊胆战,此时更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胤祺冲梁九功使了个眼色,自个儿扶着康熙坐回椅子上,压低了声音轻声劝道:&ldo;皇阿玛,这几个省份正是前儿出了问题的那几个,于大人现在就在下头……不若先叫于大人随机应变,咱们速速回京再做打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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