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厚脸皮也好,即便她现在已经跟李樯闹翻,但却不能让这条线索断了。
胜玉去了街头,找到工匠铺。
里边儿有人拉着丝竹,琴意幽幽,分外悠闲。
似是主事模样的人坐在铺子前,一手捏着一把刻刀,一手握着一枚金镯,正低头吹去镯子上的金屑。
胜玉出声问:“叨扰,我来取玉牌。”
“哦?什么牌?”对方眯着眼瞅她,显然这个距离已经看人不清。
胜玉不由得声音放大了些,好叫他听清楚:“郡守府的牌子,上刻‘流西子’。”
“郡守府……”那匠人念念叨叨,弯腰在柜子里摸索一阵,摸出几个盒子。
递出其中一个给胜玉:“喏。”
胜玉接过来,启开搭扣,里面果然躺着那枚玉牌。
玉牌润泽,小篆刻着她的自号,很是端庄。
取这号时,她还跟李樯相对而坐,有商有量。
李樯还邀她去玩,殷殷切切,一如少年时盼望着玩伴那般。
但现在一切已成泡影。
她又回到了孤身一人,就仿佛注定如此一般。
胜玉将玉牌扣进掌心,定了定,妥帖收好转身要走。
却又被那匠人喊住。
“姑娘!还忘了东西没拿,喏!”
胜玉微怔,还有?是什么?
她回头,有些怀疑,匠人却一脸笃定,抬起一只手将另一只木盒递给她,已有些不耐。
“郡守府的,两个盒子没错!拿去拿去,来在这儿签字。”
胜玉只好先接过木盒,依言在簿子上签了字。
心里知道这大约是李樯在此定做的其它物件,但手却不由自主地先打开了搭扣。
若是李樯来找她要,她也得说得出是什么东西才行。
打开看了只一眼,胜玉愣住。
街边人来人往,喧嚣声撞过耳际。
“啪”的一下,胜玉又重新按牢那木盒。
当下气息倒涌,耳根红了红,想把木盒再还给那匠人,让李樯有本事自己来取。
但伸到一半的手终究给不出去,又缩了回来。
这种东西,她不敢给生人。
那匠人佝偻着脊背,似察觉面前有人,便又抬起脖子,瞥了她一眼。
虽未言语,表情却已言明:你怎么还不走。
胜玉僵持了一瞬,面无表情地红着耳垂,大步走开。
在屋前吹了一上午的山风,胜玉才冷静下来。
四下无人,她再次打开那木盒,看着里面物事的目光依旧震惊。
那是一面玉雕的小像,巴掌大,雕得精致细腻,栩栩如生。
早听闻雨灵乡市集上有个脾气古怪的玉雕工技艺高绝,今日胜玉算是见识到了。
如若雕的不是她的小像,胜玉定会啧啧赞叹出声。
胜玉又“啪”地合上盒盖,跑进屋中将木盒塞进箱子最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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