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急着谢我。”谭忧摆了摆手,接着把从医生那了解到的情况说给他听,“你现在给的钱只够几次化疗的,治标不治本,要治好还是得等骨髓移植,到时候配型成功了做手术的费用也得要小一百万。”
谭忧注视着柯迟的眼睛,语气显得有些郑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尽管心里早有预期,但这笔费用于他而言仍然是一个天文数字一样的存在,他心里腾起一种浓浓的无力感,交织着蔓延而上的焦虑。
但他什么也没表露出来,只勉力弯了弯眸子朝谭忧笑了下:“我知道了,谢谢你,谭姐。”
谭忧还得回店里,也没有要和柯迟聊的话题,和他说完这事便拿起包走了,柯迟目送她离开才慢吞吞起身,他犹豫了下,还是去了住院部院长所在病房的那一层。
他还没走过去便见到之前那位志愿者女孩和医生在门口交谈,医生同她说了句什么,女孩脸色立时浮现出忧色,但她迟疑片刻也还是尽可能地扬着笑脸向医生道谢、目送医生离开。
她一转身就直直对上柯迟投过来的视线,愣了几秒之后认出来了他,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回身往病房里看了一眼后又转回脸快步朝柯迟走过来,不待他出声便先一步开口询问他:“是你啊,你今天是来看院长的吗?”
柯迟动了动唇,含混地应了声,将话题岔开了:“院长的情况……还好么?”
“嗯嗯!”女孩笑起来,毫不吝啬地和他分享近日的好消息,“今天医院说,有社会上的好心人得知了院长的情况,主动资助,可以负担后续所有治疗费用,院长今天才化疗完第一次呢!医生说效果还不错,要是能尽快找到配型的骨髓做完手术后能痊愈的几率就更大。”
“那就好。”柯迟心下松了口气,唇角挽起的笑真切了些。
“是呀,真的好感谢那位不知名的捐助人。”女孩用力地顺着他的话点点头表示赞同。
“刚刚我看你好像有点担心的样子,是医生说了什么吗?”柯迟接着问。
“唔……”女孩想了想,声音小了些,“医生说,医院血库紧张,所以下次院长如果突然发作需要使用医院血库来输血的时候,希望家属可以献血给血库。但是……院长很多年前就和她的alpha丈夫离婚了,因为没有生育孩子、她也一直坚持要将这个需要她贴钱来养的福利院办下去,她家里人也不支持她办福利院,听院里的前辈们说,她和她的家人也有十几年没联系了。”
她将毕生心血都倾注在了这个小小的福利院里。
“下次给我打电话,”柯迟安静地听她说完,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了女孩,神情认真,“我过来献就可以。”
“可是……”女孩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地看了看他,“可是你是oga吧?身体不一定能吃得消。”
“没关系的。”柯迟笑了笑,语气故作轻松地宽慰她,“而且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只是献一次血而已,也算促进血液循环了。”
女孩将信将疑地将他的电话号码存了下来,只答应下次院长再突发病情的时候会第一时间通知他。
她正要再次询问柯迟要不要进房间去看看院长,便见柯迟低头在看消息,只好敛住话音,准备等他忙完再问。
这条消息发得实在是巧,柯迟正暗愁没法很好地推拒便收到成子言助理发给他的短信——
“先生您好,我是成总的助理,中午过来给您送过午餐。成总下午还有个会议,今天不一定会过来,让我转达您这条消息,让您不必等他,您晚餐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可以提前告诉我,会有人送过来。”
“不好意思,”柯迟看完便将屏幕关掉,歉意地朝女孩笑了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再来看院长。”
“啊,好吧。”女孩有些遗憾,可惜他来了两次都没能亲自和院长见一面,也没想过是柯迟有意避开,目送他从楼梯处离开才回了病房。
这是难得的在工作日不需要他去餐厅或者去醉色工作的时刻,柯迟回公寓的时候给成子言的助理回了消息,表示自己会安排晚餐,让她不必费心,路上纠结了下还是去了楼下的超市。
成子言给他的那张卡里的钱都留在了医院,他自己身上剩的只有这几年在小餐厅上班断断续续攒的钱,数目不多,其中大部分也还是交去了医院。这些钱不够在外面餐厅吃几顿的,点外送也不是长久之计,便只能自己尝试做饭解决餐食问题。
在他至今留存的记忆里,他鲜少会自己动手做一顿饭出来。
他对衣食都只有极低的需求,从福利院出来之后无论是在醉色还是在那个小餐厅,都会有员工餐,说不上多美味营养,但足以果腹。
深秋的天气逐渐转凉了,风从衣领钻进脖颈时在皮肤上撩起一串的颤栗,让柯迟下意识拉了拉外套衣领,遮住小半张脸,只露出形状漂亮的眼睛和挺翘的鼻梁。
他在果蔬区有些茫然地转了一圈,只试探地挑了几个番茄和马铃薯,学着旁边推着小车、衣饰雍容的阿姨的模样将已经洗净用保鲜膜包装好的菜放进篮子里。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喜好的菜样,便按着搜索来的新手食谱又挑了几个鸡蛋和两株小白菜便去了收银台。
等回了公寓、将菜都放进冰箱才发现厨房里除了未开封的厨具碗具以外,别的什么都没有,就连油也只有一小瓶,想来是之前公司派人来清洁房间的时候顺手备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也只能将中午放进冰箱里的饭菜再拿出来热一热权作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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